裴迪生于716年, 關中 (今屬陜西) 人, 比王維小十五六歲, 與王維關系密切, 曾任尚書郎。裴迪是王維的救命恩人,同時兩人也是對方關系最深厚的好友。在裴迪與王維初相識時,就如故人般友好。
在一場少長咸集的文人雅集中,兩人不期而遇,雙方都互相欣賞對方的文采品貌,引為知音兩人交往長達二十多年, 特別是裴迪住在終南山那段時間, 兩人來往十分頻繁, “浮舟往來, 彈琴賦詩, 嘯吟終日”。
有人說形同父子,有人說他們的關系不是用“朋友”二字能說清楚的。在王維的存詩中, 與裴迪贈答與同詠的詩達三十多首。
本期依依和各位親,分享王維閑居輞川贈裴迪的一首五言律詩。這首詩寫景寫人,物我和一,景中寓情,情景交融,抒寫了詩人輞川閑居之樂。全詩如下:
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湲。
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
渡頭馀落日,墟里上孤煙。
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
——唐.王維《輞川閑居贈裴秀才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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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湲。”
一個秋天的傍晚,天色向晚,凝眸遠眺,山色變得更加蒼翠;山間泉水不停地潺潺作響。
“轉蒼翠”,表示山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濃;“轉”字用得極為傳神。山是靜止的,一個“轉”字,憑借顏色的漸變寫出了它的動態;
“日潺湲(chányuán)”潺湲:水慢慢流動的樣子。“日”字,用得極為巧妙。水是流動的,一個“日”字,讓人感覺它始終如一的守恒。
首聯寫山中的秋景。寥寥十字,勾勒出一幅有色,有聲,動靜結合的畫面。
“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
拄著拐杖站在柴門外,迎風聽著傍晚時分傳來的蟬的鳴叫聲。
頷聯刻畫了詩人年事已高和安閑的神態,表現了詩人隱居生活的閑適快樂。
“渡頭馀落日,墟里上孤煙。”
“渡頭馀落日,墟里上孤煙。”
夕陽的余暉灑在那渡頭上,村子里升起裊裊的炊煙。
頸聯寫原野暮色。讀之是不是有似曾相識之感,不錯這一聯詩,是從陶潛《歸園田居·其一》:“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化用而來的。
陶詩寫出了朦朧的村莊和裊裊的輕煙。而此詩在靜謐之中,越發突出鄉居生活的寧靜悠閑,其寫作佳處在于:
①用白描手法表現黃昏第一縷炊煙裊裊升到半空的動態感。
②“渡頭余落日”,精確地剪取落日行將與水面相切的一瞬間,顯示了落日的動態和趨向,在時間和空間上都為讀者留下想象的余地。
③“墟里上孤煙”,“上”字,不僅寫出炊煙悠然上升的動態,而且顯示已經升到相當的高度,堪稱妙筆;
“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
就在這時,我又碰到狂放的裴迪喝醉了酒,恰如陶淵明在我前發酒狂
接輿:春秋時楚國狂人,這里借指裴迪。
五柳:陶淵明曾作《五柳先生傳》以自況,文中有“宅邊 有五柳樹,因以為號焉”。此詩中王維自稱五柳。
尾聯刻畫了裴生狂士形象,表明詩人由衷的好感和歡迎,扣合詩題中的贈字。其寫作佳處在于,連用兩個典故:
①詩人將裴迪與楚狂接輿相比,醉酒狂歌,把裴迪的狂士風度表現得淋漓盡致。
②以陶潛自況,是一位忘懷得失、詩酒自娛的隱者形象,表達了詩人超然物外及見到志趣相投的友人的喜悅之情,同時也表達了詩人閑居之樂和對友人的真切情誼。
結語:全詩詩通過蒼翠的寒山、潺湲的秋水、渡口的夕陽、墟里的炊煙、暮蟬、晚風,等富有季節和時間特征的景物,構成了一幅和諧靜謐而富有生機的山水田園風景畫。其寫作佳處在于:
①描寫景有聲、有色、有形,體現了“詩中有畫”的特點。②所寫景物帶上了詩人的主觀色彩,寫得情景交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