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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人的一天,總從一碗胡辣湯開始。
清晨六點的鄭州老街,竹編蒸籠騰起白霧,鋁鍋里的胡辣湯咕嘟冒泡——牛骨湯打底,抓把胡椒、八角、桂皮熬得濃稠,撒木耳、黃花菜、牛肉丁,澆一勺醋提鮮,酸辣直竄天靈蓋。穿藍布衫的大爺端著粗瓷碗蹲在門檻上,就著剛炸好的油饃頭,吸溜聲里都是滿足:“這味兒,河南的魂兒!”
到了中午,河南的面食江湖才剛開席。鄭州燴面師傅甩開胳膊抻面,“啪”地摔在案板上,寬如褲帶的面條滑進滾湯,羊肉片、千張、粉絲沉浮其間,湯頭乳白,喝一口暖到胃里。洛陽水席的牡丹燕菜更講究,蘿卜雕成牡丹,澆上高湯,素雅里藏著宮廷遺風——畢竟,河南曾是十三朝古都,連吃食都沾著歷史的甜。
傍晚的夜市最熱鬧。開封西司橋邊,灌湯包師傅捏十八個褶,咬開薄皮,湯汁“滋”地濺出來;信陽熱干面拌著芝麻醬,香得人挪不動步;焦作的鬧湯驢肉切薄片,配蒜汁兒,越嚼越香。
河南的美食從不是精致擺盤的藝術品,是老灶臺上的煙火氣,是街坊鄰里的寒暄聲,是游子手機里存了十年的“想回家喝胡辣湯”的備忘錄。這一口熱乎,就是河南人刻在基因里的踏實與念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