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標關注獵聘公眾號 探尋職場的另一種可能
如果不是上了熱搜,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有一天凌晨,孫堅發了一段很普通的“打工人吐槽”。
據微博熱搜頁的內容,12月8日凌晨,他在社交媒體上說:“能者多勞這句話,真的聽累了。”

有網友在評論里問他為什么這么感慨,他解釋:家里很多活、很多事都要他一個人抽空去做,工作和生活的擔子都壓在自己身上。
本來只是深夜里一聲“我有點累了”,結果很快就被部分網友解讀為,“你這是在賣慘”“明星還好意思喊累”。
相關話題被做成了?#孫堅沒有想過賣慘#,掛在熱搜上。后來,他出來回應,說自己“沒有想過賣慘,忘了自己是公眾人物,以后會更加謹言慎行”。
一個已經有知名度、收入也不算差的演員,只是隨口吐槽了一句“能者多勞”,就要立刻收回、解釋、檢討,以后還得時時刻刻“注意形象”。
更扎心的是評論區里那種很典型的聲音:“連明星都不敢喊累了,我們這些普通打工人就更不敢了。”
這也是為什么,這個看起來不算大的娛樂新聞,會在社交平臺上反復被討論,因為太多人在自己的生活里,演著同一套戲:很累,但不敢好好說自己累。

為什么“喊累”總被聽成“賣慘”?
你會發現,這幾年“賣慘”這個詞用得越來越頻繁。
它本來的意思,是指有人故意把自己說得很慘,用悲情故事換流量、換資源、換錢。可現在,只要誰公開表達一點負面情緒,哪怕只是說“我有點撐不住了”,總會有人跳出來回一句——“別賣慘了”。
為什么“喊累”會變成一件這么危險的事?
一個很現實的原因是:大家都很累,于是開始爭奪“誰更有資格喊累”。
明星說自己辛苦,有人會回:“你賺那么多,還好意思喊累?”
一線城市白領說自己的通勤和加班,有人會回:“那你來體驗一下流水線夜班?”
當“比慘”成了底色,任何疲憊都顯得不夠格,于是順理成章被歸入“矯情”和“賣慘”。
第二層是職場文化,在很多公司,“抗壓能力強”被寫進了招聘 JD,“能者多勞”被默認是褒義詞。你說自己累,很容易被理解成“不夠敬業、不夠能打”。
一些調查也在側面印證這種氛圍:調研顯示,全球范圍內,大量職場人都在高壓下工作,中國職場中感到“精神壓力”的 Z 世代比例尤其高,高達 84% 的中國年輕受訪者表示自己在職場中存在精神壓力。

越是高壓環境,越少有人敢承認自己扛不住。
于是,不說話的人被視為“扛得住”,開口說“我累了”的那一個,反而被放大成“玻璃心”“愛抱怨”。
第三層,是流量時代的后果,確實有一些人,把悲慘經歷當成內容,反復包裝自己的不幸,換取同情、打賞和關注。久而久之,我們對“苦難敘事”變得警惕,甚至有一點麻木——看到別人說累、說難,就本能地懷疑:“你是不是在博關注?”
在這樣的背景下,再看孫堅就很微妙了。一方面,他確實是明星,天然擁有更多關注度和資源;另一方面,從他的描述里,你也能看到一個很典型的角色:
家里大事小情都靠他扛;
工作上是“能者多勞”的那一個;
公眾面前還要維持一種“狀態在線”的樣子。
你很難說,他到底是“明星”,還是一個放大版的“中堅打工人”。
想想我們身邊,是不是也有這種人:項目來了第一時間想到他,下屬有問題最終要他兜底,團隊突發狀況他得沖在前面。別人眼里,他是“靠譜”“抗壓”,但很少有人會問一句,你到底累不累?
所謂“孫堅式打工人”,指的就是那一批——經濟上要扛事,工作里要扛活,情緒上還被要求穩定的人。
在聚光燈下,是一個明星;在寫字樓里,是很多團隊里的“萬金油”。

普通打工人,怎樣開口說“我真的有點撐不住了”?
承認一個現實,在大多數團隊里,“我好累”這四個字,是有成本的。
你可能擔心被貼上“矯情”“不抗壓”的標簽,擔心領導覺得你“不適合做核心骨干”,甚至擔心同事翻白眼:“誰不累啊?”
所以,與其一刀切地說“大家要勇敢喊累”,不如我們現實一點,與其問“能不能喊”,不如先學會“怎么喊”。
很多時候,溝通的效果差別,就差在那幾句話的說法上。

想象兩個場景:
場景一:你沖進領導辦公室,張口就來一句:
“我真的快被你們這些活搞死了!”
這話是真心話,也確實反映了你的情緒,但對方聽到的,可能只有攻擊和責怪:
“又在抱怨”“又在甩鍋”“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場景二:你帶著排期表和近期工作記錄,坐下來慢慢說:
“這個月 A、B、C 三個項目疊在一起,我這三周基本有一半時間都在 10 點以后下班。最近明顯感覺注意力在下降,也開始容易犯錯,我有點擔心再這樣下去,質量會受影響。”
這時你再補一句:
“我在想能不能把 X 這個需求延后到下個月,或者從別的組借一個人來一起分擔一下?”
從內容上看,你還是在說“我頂不住了”;但在聽的人那里,這就不再是單純的抱怨,而是一位對工作負責、對自己狀態有認知的人,在提醒風險、提出調整建議。
同樣是“喊累”,區別不在于你是不是勇敢,而在于你是把“累”當成一記情緒炸彈丟出去,還是當成一個需要一起解決的問題拿上桌。
真正有用的“喊累”,往往有一個微妙的區別,它會在說完“我很難受”之后,順帶問一句:“你覺得,我接下來可以怎么做?你身上有沒有類似的經歷?”
這時,對方就有機會從“聽你抱怨的人”,變成“和你一起想辦法的人”。

至于社交媒體上的“喊累”,就更值得小心了。
朋友圈、短視頻、微博,這些地方,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既不像職場那么正式,也不像好朋友那樣安全。你不知道誰在看你發的東西,也不知道某一句被截出來,會不會被斷章取義。
你當然可以用一條朋友圈來標記自己的情緒,比如“今天真的是被工作安排到麻了”“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但我的加班是實打實的”。
但把公司名字、具體項目、具體同事罵得明明白白,很可能既保護不了你自己,還給自己添了一層風險。

我們需要的不只是更懂事的打工人,也需要一個允許喊累的環境。
說到這里,我們不能把所有責任都丟給個體。
如果一個團隊里,沒有人敢說“我頂不住”;如果一家公司里,所有人都學會了只報喜不報憂——那看起來最平靜的那段時間,往往是問題正在發酵的時期。
很多關于職業倦怠的研究都在提醒我們,長期高壓又缺乏支持,會帶來更高的離職率、更低的投入度,還會增加心理健康風險。世界衛生組織已經將“職業倦怠”納入疾病分類,視為一種不可忽視的“現代職場綜合征”。
對管理者來說,員工愿意把自己的疲憊說出來,其實是一種信任——他認為你有可能調整資源、重新分配任務,而不是只會給他貼標簽。
一個健康的團隊,不是大家都學會裝作無堅不摧,而是:
誰的工作量明顯不合理,可以被看見、被討論;
有人狀態明顯不對,可以被輕輕問一句“最近還好嗎”;
在不影響業務的前提下,適當地給人留一點喘息的空間,而不是無限透支。
有企業做過嘗試,哪怕只是設立匿名反饋渠道,或者邀請第三方做心理健康講座、提供一小部分心理咨詢報銷額度,都是在傳遞一個信號:“你可以說自己累,我們會盡量一起想辦法。”

回到孫堅,他最后說“會更謹言慎行”。
對一個公眾人物來說,這是職業自覺;但對普通打工人來說,如果我們都被迫學會“謹言慎行”,甚至連一句“真的有點撐不住了”都要反復斟酌,那被悄悄賣掉的,可能不是形象,而是我們的健康、親密關系和生活質量。
也許我們至少可以這樣期待:
作為打工人,我們慢慢練習,用更成熟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疲憊,而不是要么憋著不說,要么情緒失控;
作為同事、朋友、家人,在聽到別人說“我好累”的那一刻,先別急著回“誰不累”,哪怕只是一句“我聽見了,你要不要一起想想怎么辦”,就已經很不一樣;
作為管理者,允許團隊里有一個角落,是可以說“不太行”的。
最后,留兩個問題,給你,也給我:
你上一次認真地對別人說“我累了”,是什么時候?
那一次之后,你的生活,有哪怕一丁點的改變嗎?
如果有,不妨在評論區講講你的故事;
如果沒有,那也許是一個提示:你值得為自己再多爭取一點點說累的空間。

作者丨李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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