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房子咋在地底下?”我第一次跟著父母去三門峽走親戚時,站在陜州地坑院的邊緣,瞪大了眼睛。
腳下的黃土像被誰用巨鏟挖出一個規(guī)整的方坑,四四方方,深約六七米。坑底是幾間窯洞,青磚灰瓦,門口還種著幾株桃樹,枝頭綴著粉嫩的小花。春風拂過,花瓣飄落,像是給這片古老的土地撒了一把溫柔的祝福。
“這就是咱們老祖宗的智慧。”父親笑著拍拍我的肩,“住在地下,冬暖夏涼,省柴火,還能擋風沙。”
我半信半疑地順著石階一步步往下走,腳底傳來踏實的觸感。每一步都像踩進歷史的脈絡(luò)里。到了院中,抬頭看天,天空被框成一方藍布,云朵緩緩移動,仿佛時間也慢了下來。
那天正巧趕上村里的王奶奶在院子里曬豆角。她見我們來了,熱情地招呼:“城里娃沒見過這陣仗吧?來,嘗嘗咱自家腌的酸菜!”
我接過她遞來的瓷碗,聞著那股子酸香,竟忍不住笑了。這哪是住家,分明是藏在地里的秘密花園。院子角落有棵老槐樹,枝干虬曲,樹根盤踞在土壁上,像一只沉睡的手掌。墻邊還壘著蜂窩煤,幾只小雞在刨食,咯咯叫著,給這靜謐添了幾分生氣。
“你說這房子不怕下雨淹了?”我問父親。
他指著院角的排水溝:“你看,四周都有暗渠,水順著流出去,百年不澇。”
我蹲下身,指尖輕輕撫過那些被歲月磨得光滑的石頭。忽然覺得,這地坑院不只是遮風避雨的居所,更像是一本沉默的書,寫滿了黃土高原上人們與自然共處的智慧。
去年春天,我又獨自回到這里。村子比從前安靜了些,年輕人都去了城里,可地坑院還在,像一位守望的老人,靜靜佇立在春風里。
我在一家仍有人居住的地坑院前停下腳步。院門開著,一位老爺爺正坐在小板凳上編竹筐。陽光斜照進來,在他花白的頭發(fā)上鍍了一層金。
“爺爺,我能進來看看嗎?”我輕聲問。
他抬起頭,眼里閃著溫和的光:“進來吧,這院子又不是啥寶貝,就怕沒人記得了。”
我走進去,發(fā)現(xiàn)角落多了一架葡萄藤,綠葉爬滿了搭起的木架。春風吹動葉子,沙沙作響,像是在低語。
“以前啊,一到夏天,全家人就搬個小凳坐院子里乘涼。”老人一邊編著竹條,一邊說,“小孩兒講故事,大人搖蒲扇,抬頭就是滿天星星。”
我靠在窯洞的土墻上,閉上眼,仿佛聽見了那些笑聲,看見了螢火蟲在夜色中飛舞。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為什么這片土地能孕育出這樣的建筑。它不只是為了生存,更是為了生活。
#不一樣的早秋漫游季#
如今城市高樓林立,燈火通明,可那種貼近泥土、仰望星空的日子,卻越來越遠了。
離開時,我回頭望了一眼那個沉在大地懷抱中的院子。桃樹開得正盛,粉紅的花瓣隨風飄起,像一場溫柔的雪。
原來,真正的趣味不在喧囂處,而在這一方靜謐的地下天地里。它不張揚,卻自有光芒;它不追趕時代,卻始終活著。
下次,我想帶朋友一起來。讓他們也看看,中國人是怎樣把日子,過得既踏實,又詩意。
作者聲明:作品含AI生成內(nèi)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