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裝傳奇劇《大生意人》播得正火,主角陳曉的演技、劇中的商戰智斗都被夸了個遍。
可編劇兼導演張挺,最近寫了一篇文章,卻對這些“熱鬧”只字不提。他不談用了什么高超的拍攝手法,不點評演員表演得多好,甚至沒聊任何劇情設計。
他只安靜地探討了一個問題:在那個黑暗混亂的晚清,一個讀書人出身的商人,他所追求的、最高的“道”是什么?
這篇文章一出,反倒讓許多觀眾靜了下來。大家忽然發現,比起“爽劇”的外殼,這部劇里真正沉甸甸的,是創作者埋下的一份關于家國與文明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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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挺那篇文章,發在《人民日報》上,標題就叫《商人最高的“道”》。他沒有故弄玄虛,而是很直白地解剖了自己筆下的主角古平原。
他說,古平原和以往那些出身商賈之家的主角都不同,他是個讀書人。讀書人心里有清高,有反思,有對時代痛苦的觀察。他經商,不只是為了賺錢逆襲,更像是一場“求道”的修行。
他(古平原》最初認為商道是“誠信”,后來悟到是“流通”,最終抵達了“共享”。
他把自己的炒茶秘方公開給所有茶商,這打破了“秘方傳家”的老規矩。而讓他真正蛻變的,是當他面對西方隨著槍炮而來的現代商業文明時,那份震撼與覺醒。

張挺寫道,古平原心中的家國,“關乎文明興衰,而非他的商業帝國”。他認為,這就是商人所能求的最高之道:以商道報國。
這篇文章像一把鑰匙,幫很多觀眾打開了看懂這部劇的大門。有網友留言說:“原來古平原一次次賺錢又‘散財’,不是為了‘爽’,是他心里裝著一個更大的 puzzle(謎題)。”
也有追劇的觀眾在討論區表示:“之前光看商戰覺得精彩,讀完導演的文章,再回頭看古平原的眼神,里面真的有種讀書人的憂患和沉重?!?/p>
張挺用他的筆,給這部看似“逆襲爽劇”的骨架里,注入了一份知識分子的魂。
他不是在簡單重復一個成功學故事,而是在歷史的風煙里,打撈一種屬于中國人的、驕傲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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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寫出這樣人物和主題的張挺,自己的成長路徑,也帶著點“非典型”的味道。
他是70后,打小就對文字和故事敏感。后來考上中央戲劇學院,科班出身,1998年畢業就扎進了編劇行業。
和很多急著成名的年輕人不同,他早期的路走得挺“沉”。最初那幾年,他寫劇本,也看著自己的本子被拍出來,但有時成品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那種感覺挺痛苦。
正是這份痛苦,催生了他心底一個念頭:光寫不行,我得自己把它拍出來,把腦子里那個完整的世界,不打折扣地端給觀眾。
這個轉型的念頭,像顆種子,在他心里埋了多年。他繼續寫著,《警察李酒瓶》、《花木蘭》、《道士下山》……本子一個個出來,口碑也不錯,但他導演的夢想一直沒熄。
他知道,導演不只是喊“開機”和“咔”,是要對從文字到畫面的整個生命負責。這需要時機,更需要積累。
他沒著急,而是一邊寫著,一邊更仔細地觀察生活,琢磨影像,就像個耐心的手藝人,在默默打磨自己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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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挺的“導演夢”開花結果,是從《大明風華》開始。他第一次獨立執導大型歷史劇,就是塊硬骨頭。
64集的篇幅,在橫店一扎就是7個月。但他扛下來了,而且成績不錯。這給了他信心,也確立了他“啃硬骨頭”的創作風格。
真正讓他以導演身份被廣泛記住的,是《天下長河》。這部劇的劇本,他十年前就寫好了,但一直沒人敢拍,理由很“現實”:沒愛情線,不商業。直到遇到芒果TV,才得以見天日。
為了這部劇,他從2019年到2021年,幾乎推掉其他事,一心撲在打磨劇本和籌備拍攝上。
他有一種“滲透式”的工作方法,不是把劇本丟給演員就完事,而是花大量時間和羅晉、尹昉、黃志忠、梁冠華這些主演開會、聊天,讓大家從心底理解并認同靳輔、陳潢這些治河英雄。
劇里索額圖和明珠那些鮮活又充滿官場智慧的對手戲,能那么出彩,跟這種前期深入的“滲透”密不可分。

《天下長河》成功了,豆瓣8.3的高分,收視也一路飄紅。但張挺沒停,緊接著就啃上了《大生意人》這塊更難的骨頭。
這次,拍攝成了真正的“極限挑戰”。從零下二十多度的伊春冰河,到江南橫店,再到安徽古村、內蒙古草原,150天里轉場四次。
在伊春拍冰河決戰,全組人早上五點半就要摸黑到冰面上,在能把人凍透的寒風里工作一整天。
張挺說,在那樣的環境下,導演絕不能在現場才思考怎么拍,所有調度、走位、甚至每個工作組的時間節點,都必須提前開會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和陳曉、孫千這些演員,也不是在現場才說戲,而是每到一個新的拍攝地,就提前開會,根據環境調整表演的節奏和鏡頭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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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片場像個嚴謹工程師的張挺,私下里卻是個充滿“文人氣”的創作者。他的工作室堆滿了書,墻上掛著自己的書畫作品,空氣里都是墨香和舊紙張的味道。
他開玩笑說,自己拍的東西好像總是不“時髦”,不現代。但他心里門兒清,傳統和歷史里,有取之不盡的寶藏。
他的生活很簡單,幾乎就是圍繞著創作轉。他曾同時寫《風吹半夏》和《大生意人》的劇本,用他的話說,“就像吃飯換口味,寫寫大女主,再寫寫大男主,解悶兒?!?/p>
他把創作看成手藝活,拒絕流水線式的生產。他沒有固定的團隊,每部戲都像一次全新的手工定制,尋找最合適的伙伴。
他說:“一部戲,觀眾看一個月,我們要投入幾年。我是個手藝人,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這門手藝。”
對于家庭和個人生活,他極少對外談及,保護得很好。但在有限的采訪里,你能感受到他的價值觀:扎實、敬畏、不急躁。他最大的“浪漫”和“愛”,似乎都傾注在了他創作的那些人物和世界里。
他相信,把故事的基石打扎實,把人物塑造得立體,把歷史的質感做出來,觀眾一定能感受到那份真誠。

寫在最后
《大生意人》播出后,張挺不談技巧只談“道”,一點也不讓人意外。
這就是他一以貫之的創作哲學:技術是為表達服務的,而所有表達的終點,是傳遞一種價值觀,一種精神。
他鏡頭下的古平原,不是完美的英雄,而是一個在時代洪流中痛苦求索的讀書人;他追求的“商道”,超越財富,直指文明存續。
張挺,這個總愛跟“硬骨頭”歷史劇死磕的導演,用他的“笨辦法”和“手藝人心態”,在浮躁的環境里,靜靜地搭建著屬于中國人的歷史想象和精神家園。
他可能永遠不會去拍最時髦的題材,但他拍出的每部戲,都力求有根、有魂、有重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