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天還未完全亮透，城市在寒意中緩緩蘇醒。我裹緊羽絨服，踩著微濕的步道走向觀山湖公園。腳下的落葉發出細碎聲響，像是冬日私語。這個季節，貴陽的霧總是來得悄無聲息，尤其是觀山湖，每到冬晨，湖面便如披上一層輕紗，朦朧得讓人分不清是夢是醒。
我常來這兒散步，不為鍛煉，只為那一瞬的心靜。前些日子，工作上的事壓得我喘不過氣，項目接連受阻，團隊內部也有些摩擦。那天晚上，我獨自坐在陽臺上，望著遠處觀山湖的方向出神。母親打來電話，聽出我語氣低沉，便說：“小舟啊，你小時候最愛去觀山湖看霧，說那霧像童話里的仙境。現在怎么不去走了？”
我苦笑：“哪還有心情看霧。”
“心亂的時候，就該去看安靜的東西。”她頓了頓，“霧再濃，太陽一出來，也就散了。”
母親的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心湖，激起漣漪。于是今天，我來了。
走近湖邊，果然，霧已悄然彌漫。湖水如鏡，倒映著灰白的天色，水面上浮著一層流動的乳白色薄紗，時而聚攏，時而散開，仿佛有生命般呼吸著。幾只早起的野鴨劃過水面，劃出幾道漣漪，隨即又被霧吞沒。
“你也來看霧？”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回頭，是林老師，退休語文教師，住在同一小區。她戴著毛線帽，手里拎著保溫杯，笑容溫和。
#不一樣的早秋漫游季#
“嗯，好久沒來了。”我點點頭。
“這霧啊，一年比一年少。”她輕嘆，“以前冬天，整片湖都藏在霧里，像水墨畫。現在城市發展快，熱氣多了，霧也薄了。”
我望著湖心，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熱。不是悲傷，而是一種久違的柔軟。“林老師，您說……人心里要是起了霧，是不是也能散？”
她抿了一口熱茶，目光落在湖面：“霧不會永遠不散，但你要愿意等。有時候，走得近了，反而看不清；退一步，靜一靜，它自己就淡了。”
我沉默良久。想起項目會議上同事的質疑，想起自己深夜反復修改方案卻仍被否定的挫敗，那些情緒像此刻的霧，纏繞、壓抑。可此刻站在這里，聽著風掠過樹梢，看著霧在晨光中緩緩流轉，竟覺得那一切也不過是人生湖面上的一縷輕煙。
“其實我一直羨慕你們年輕人。”林老師忽然說，“有沖勁，有困惑，也有機會重新開始。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也總覺得自己走錯了路。可回頭看，每一步都算數。”
我笑了，心底某處悄然松動。
太陽終于從云層后探出頭，光線斜斜地灑在湖面，霧開始慢慢褪去，像被無形的手輕輕撩開。遠處的高樓輪廓漸漸清晰，湖岸的柳枝也顯出淡青色的生機。一對年輕情侶牽著手走過木橋，女孩指著湖心驚呼：“快看，剛才還什么都看不見呢！”
“是啊，”男孩笑著說，“霧散了，風景才看得清。”
我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冷空氣灌入肺腑，卻不再刺骨，反倒有種清醒的暢快。原來，迷惘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在混沌中仍愿意駐足、凝望、等待。
回程路上，手機震動，是團隊群里新消息：“方案調整方向明確了，大家辛苦了。”我停下腳步，回復：“收到，明天見。”
陽光已鋪滿步道，昨夜堆積的情緒，如同湖上薄霧，終被晨光溫柔驅散。觀山湖的冬霧，年年如期而至，它不解答問題，卻教會人如何與未知共處——靜觀其變，心自澄明。
這座城市或許喧囂，但總有一片湖，為你留著一片朦朧的寧靜。
作者聲明：作品含AI生成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