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張福獻 圖片/來自網絡
初夏的太陽火辣辣的,他把閃亮的陽光均勻地涂抹在一棵黃黃綠綠的棗樹上——綠的是青翠欲滴的棗葉;黃的,或者說是米色的,是一粒粒密密麻麻的棗花。棗樹上蜂戲蝶鬧,蝶舞蜂鳴,喧囂熱鬧著。這些場景我很熟悉,稱得上耳熟目詳,因為我家的老院子前也曾有過一株紅棗樹的。
每到夏初,棗葉間便綻開了一朵朵靚麗的米色花瓣,那是棗花在枝頭怒放呢。鄰家院落里也熱鬧起來,他家的女婿——我要稱之為姑爺爺的——開著大卡車,拉著一車廂蜂箱來了。哦,他是個養蜂人,他的職業便是養蜂,他的岳母家有他養蜂的“蜜源”——我家的紅棗樹就在她家的門前,而且,紅棗樹的西邊還有一株棗樹,它是西鄰三奶奶種的。兩棵棗樹遮天蔽日,巍峨參天,給那些蜜蜂提供了足夠的天然活動空間。
于是,他家的院子里便傳出了“嗡嗡”的蜂鳴聲,那些聲音不絕于耳,令我心中忌憚不已。我娘說,那些蜜蜂輕易不會蟄人的,它的尾部只有一個毒針,蟄過人后它也會失去自己性命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蜜蜂們是不會輕易主動地去攻擊人類的,除非是自衛的時候……我依然心有余悸,鄰家的院子我是絕不敢“染指”半步的。

姑爺爺告訴我,吃生蔥的時候就不要靠近蜂箱的周圍,蜜蜂聞到了蔥味,會主動攻擊人類的。我喏喏連聲,幾乎要唯命是從了。我沒有被蜂兒們蟄過,可鄰家的小叔叔卻出過一次事兒的。
他的姑父打開了蜂箱,準備收獲蜂箱里的蜂蜜,此時的蜜蜂卻會保護它們的“糧食”的。蜜蜂們蜂擁而上,圍著養蜂人團團轉,卻是“狗咬汽車——無處下嘴”——姑爺爺帶著面罩呢。好奇的小叔叔——哦,他那時也只有三四歲——他蹣跚著步子,靠近了風箱,居然異想天開地想去捉一只蜜蜂玩耍。很快,蜂箱前便傳出了“哇哇”的孩子哭聲。
二奶奶幾乎要惱羞成怒了,小叔叔是她的命根子,她老來得子,為了逃避鎮計生委的“圍堵”,二爺爺和她幾乎搭上了自家的祖屋。她拿出一把白糖,敷在了小叔叔的傷口上,一邊揉搓,一邊淚流不止,兒子便是她的心肝兒吶。那只碩大的馬蜂窩,最終被哥哥們搗毀了,可那一箱箱蜜蜂卻是不能毀掉的,小叔叔的仇最終也沒得法子報了。
聽!她家的院子里又熱鬧起來,罵聲、喊聲、吆喝聲、掃帚撲打聲不絕于耳。我壯起膽子,跟在母親身后,進了鄰家的院子,姑爺爺正手持著一把大掃帚,奮力地撲打著什么。原來,蜂箱里來了偷蜂蜜的賊兒——一只體格碩壯的大黃蜂,它不僅偷蜜,還咬死了許多攻擊它的蜜蜂。最終,那只黃蜂還是死在了姑爺爺的掃帚底下,雖然它已經逃脫過許多次,雖然“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院子里躺滿了許多死在掃帚下“陪葬”的蜜蜂……
紅棗樹終于過了花期,米色的花瓣凋落得遍地都是,姑爺爺帶著他的蜂箱就要走了,他要去尋找新的“蜜源”,他拿出幾瓶蜂蜜來,非要留給父親母親表示謝意。于是,從夏日起,我的嘴里就彌漫著棗花蜜的香氣,直到又一個米色的花瓣綻放時季。

詩歌‖晚歸
月亮探頭探腦地咧著嘴兒笑
影子長長短短 短短長長
法桐的葉子染黃了昏沉沉的燈光
11路和汽車充斥在霓虹燈下的十字路口
筒子河淹沒在莽莽夜色中
橋頭上的叫賣聲絡繹不絕
月色和燈光混淆在一起
幾點星斗鬼鬼祟祟地眨著眼睛
汽笛聲參差不齊
高高低低 長短不一
車燈瑟瑟發抖地飄浮在
凜凜寒意里
街巷迎來了車流如堵的時刻
校園進入了甜蜜的睡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