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調(diào)和音律
中原大地的禮儀制度漸趨完善,百姓的衣食住行得到保障,但軒轅發(fā)現(xiàn),各族人民之間仍缺乏一種能跨越語言、凝聚情感的紐帶。彼時部落間的“樂”多是敲擊石器、獸骨的簡單聲響,不成體系,難以傳遞復(fù)雜的情感與思想。
一日,軒轅在姜水岸邊巡視,聽聞林間傳來鳥鳴與溪流碰撞巖石的聲音,高低錯落,竟有天然的韻律。他心中一動——若能將自然之聲整理成有規(guī)律的音律,既能教化百姓心性,又能讓各族在共同的樂聲中增進(jìn)認(rèn)同。
他當(dāng)即召集精通自然觀察的大臣伶?zhèn)悾湄?fù)責(zé)“調(diào)和音律”之事。伶?zhèn)愒诶錾接^測過鳳鳥啼鳴,知曉不同時節(jié)的鳥鳴有不同的聲調(diào),便向軒轅提議:“天地間的音律本就藏于自然,鳳鳥為百鳥之王,其鳴聲清越有節(jié),可借其聲定調(diào);又可借十二根不同長度的竹管,模擬天地之氣的流轉(zhuǎn),定出十二律呂。”
軒轅贊同此計,命人砍伐昆侖山陰面的竹子,選取質(zhì)地堅硬、粗細(xì)均勻的竹管,讓伶?zhèn)惏带P鳥的十二種啼鳴,截取不同長度的竹管。伶?zhèn)悓⒅窆苈裨诶錾较碌拿苁抑校涣艄芸诼冻龅孛妫儆锰J葦膜封住管口,待冬至日陽氣初升時,觀察竹管內(nèi)蘆葦膜的振動——最先振動的竹管,其音為“黃鐘”,定為音律之始。
此后,伶?zhèn)愑忠来朔椒ǎ诓煌?jié)氣測定出“大呂”“太簇”“夾鐘”等十一個音律,合稱“十二律呂”。其中六個陽律稱“律”,六個陰律稱“呂”,正好對應(yīng)天地陰陽的流轉(zhuǎn),也暗合一年十二個月的時序。
定好音律后,伶?zhèn)愑珠_始制作樂器。他模仿鳳凰的形態(tài),用梧桐木制成“琴”,琴身修長如鳳身,七根弦對應(yīng)七星,彈奏時音色清婉,能抒發(fā)喜樂哀愁;又用陶土燒制“塤”,其形中空如天地,吹奏時聲音渾厚,似山川回響。此外,還制作了鼓、磬、瑟等樂器,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樂器體系。
軒轅聽聞伶?zhèn)愔瞥梢袈膳c樂器,親自前往試聽。當(dāng)伶?zhèn)悘椬嗲偾肚褰恰窌r,琴聲初起如溪水潺潺,繼而如高山巍峨,最后如萬物生長,聽得軒轅身旁的大臣們紛紛動容。軒轅感嘆道:“此音能通天地、和人心,往后凡祭祀天地、朝會諸侯、教化百姓,皆可用此音律。”
他隨即下令在各族推廣音律:祭祀時奏《承云》之曲,以敬天地;朝會時奏《咸池》之曲,以顯禮儀;百姓勞作之余,可彈奏樂器、傳唱歌謠,以抒情懷。漸漸地,不同部落的人雖語言略有差異,卻能通過樂聲理解彼此的心意——農(nóng)耕部落的歌謠里滿是豐收的喜悅,游牧部落的曲調(diào)中帶著草原的遼闊,這些樂聲交織在一起,成了中原大地共同的聲音。
有一次,軒轅在阪泉舉行各族樂舞大會,各族百姓載歌載舞,用不同的樂器演奏著同一首《九野頌》。樂聲中,原本因地域差異略有隔閡的部落,漸漸放下了疏離,彼此舉杯歡慶。軒轅看著這一幕,心中明白:音律不僅是聲音的組合,更是人心的紐帶,有了這紐帶,中原大地的團(tuán)結(jié)才會更加牢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