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端新聞記者 張玥穎 文 時碩 圖
“散漫地、隨心所欲想和寫,沒有什么對象和目的。談的有大事有小事,大事小事一視同仁。”作家、評論家、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李敬澤曾這樣描述自己的創(chuàng)作狀態(tài)。
12月14日下午,李敬澤與《散文選刊》主編陳宏偉、頂端文學頻道主編張茹做客尚書房,圍繞《引回風:隨筆自選集》,深入暢談寫作中自律和自由的平衡,分享創(chuàng)作路上的困惑與思考。

《引回風:隨筆自選集》全書共6輯79篇隨筆,包含了多種文本類型,有文學作品,如《這個晚上的歌聲》;有作品序跋,如《<秋風破>跋》;有旅行見聞,如《蘭州記》;有歷史隨筆,如《漢語中的梵音》等。

作為李敬澤親自編選的心血之作,書中篇章的時間線始于1993年,那一年他決意以文字為業(yè)。如今回望來路,揀選出那些始終不忍自棄的篇章,輯錄成冊。在他看來,這本新書是一本“比較從容、比較放松,隨便翻開一頁就能讀下去的書。”

(李敬澤)
李敬澤是編輯出身,以前做編輯時常給書改名字,但到了自己的書,每次起名都很艱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這次也是想來想去,最后用了“回風”,是因為喜歡“回風”這個詞。
據(jù)他解釋,“回風”形容風動蕩回旋的姿態(tài),有時也用來比喻內心狀態(tài),或人生的起伏。加上“引”,也是想表達這些文字自然沉淀、隱于時間深處的狀態(tài)。
“三十多年來,作為一個寫作者,面對人生與世界的種種變化,內心也確實常如生命中的‘回風’。用‘回風’來統(tǒng)攝這些文字,我覺得是合適的。”
在他看來,面對這個世界,人們在日常生活中也有發(fā)表評論的欲望,一個人在探索、嘗試、與他人交流和碰撞的過程中意外的、閃爍光芒的時刻,才是寫作最迷人的部分。
“生活也可以看作是一種讀書,我們經歷世界,也是在閱讀著一個個正在形成的一個文本。”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李敬澤認為自己是只是一個讀書的人,只不過“讀書”時有所思有所想,并記錄了下來。

李敬澤常常不滿意自己寫的作品——無論是二十年前、三十年前,還是上周創(chuàng)作。有時覺得文章意義上有不足,有時則是認為自己在內容或見識上有所局限。
“我確實認為我還差得遠。”李敬澤說,“我每次只要到書店,晚上回家寫東西都寫不下去了。我說我寫它干什么?書店里真的缺一本李敬澤的書嗎?不缺。”
在這個時代,除了純知識量的積累,李敬澤更看重心智的能力和好奇心的存在,“我愿意嘗試冒險,去進行自我考驗。”
當李敬澤寫文章或形成觀點的時候,他不一定有多大的把握,但這是他自己對于世界的探索,這種探索是迷人的。這也是他喜歡“回風”的原因,不是確切目標的“北風”或是“南風”,而是“回風”,不知道飛到哪里去,只是盡情地飛。

張茹引用了作家何立偉對《引回風》的評價來解釋這句話——“就像火車站,向四面八方發(fā)車,向歷史、向過去、向未來、向山川、向大地出發(fā)。”
“在各種‘看’之上,達成理解,進而獲得一種寬容。”張茹的總結恰恰是對這李敬澤“閱讀”生活的解釋。《引回風》書中的文字始終以輕逸的姿態(tài),承載著思想的重量。李敬澤在專業(yè)認知的自律與表達方式的自由之間尋找的精妙平衡,這種平衡,讓他的文字既具有指引的權威,又煥發(fā)感染的光彩,在高度自覺的文體自律中,實現(xiàn)對多重表達維度的自由駕馭。

(陳宏偉)
“寫作本身帶來的愉悅,是褪去創(chuàng)作的光環(huán),回到寫作本身。”陳宏偉認同李敬澤的觀點。在他看來,《引回風:隨筆自選集》中有李敬澤對歷史文化的沉思,還有對文學和生活的細膩解讀。“但是不管怎么樣,書中都始終貫穿一點,就是他對世界的關懷。”
“通過自己,讓生活變得有趣,就是引回自己喜愛的那一陣風。”陳宏偉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