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頂端新聞記者 楊益瑩
近日,一部系統梳理鄧州菊花千年歷史書籍——《鄧州菊花史探》在河南鄧州發布。這部歷時多年編撰的三冊專著,以450余幅珍貴圖文,首次完整呈現了鄧菊從宋代貢菊到“千菊之母”的演化歷程,填補了該領域研究的學術空白,為這一古老物種的文化傳承與產業復興提供了堅實的歷史支撐。

文化尋根:千年鄧菊的歷史榮光
“鄧菊甲于天下”——北宋學者方勺在《泊宅編》(1094年)中,將鄧州菊花與歐陽修筆下“洛陽牡丹甲天下”的盛譽相提并論,開啟了鄧菊載入史冊的璀璨篇章。
《鄧州菊花史探》通過詳實的史料考證,將鄧菊的歷史源頭追溯至東漢時期。東漢應劭《風俗通義》(公元190—220年)中記載:“南陽酈縣有甘谷,谷中水甘美…谷中三十余家,不復穿井,仰飲此水,上壽百二三十…”這段文字不僅描繪了菊花的繁茂景象,更記載了菊花滋養身心的功效。
北魏酈道元《水經注·湍水》(514—524年)進一步明確:“菊水,即今所謂菊潭也;源旁悉生芳菊草…”南朝《荊州記》則詳細描述:“(酈)縣北八里有菊水,其源旁悉芳菊…此菊短,葩大,食之甘美,異于余菊。”這些層層遞進的歷史文獻,為鄧菊的悠久歷史筑牢了根基。
定位:“千菊之母”的學術價值
專著首次系統論證了鄧菊作為“千菊之母”的學術地位。鄧州菊花早在唐代已載入《新唐書》,北宋神宗年間更有“貢白菊花五十六斤”的明確記載。中國菊花學會理事長張樹林指出,宋代以前的“鄧州黃”“鄧州白”很可能是后世眾多菊花品種的栽培祖先。
值得注意的是,鄧州作為醫圣張仲景的故鄉,其菊花在藥用史上具有開創性地位。宋代鄧州所產“白菊花”已成為貢品,這一歷史比杭菊(1621年引種)、懷菊(1736—1795年種植)、亳菊(1770年種植)等知名品種早了五個多世紀。
體系:“黃白紫”多元價值的系統梳理
《鄧州菊花史探》首次明確梳理出鄧菊“黃菊入藥、白菊入茗、紫菊入眼(觀賞)”的多元價值體系。
在藥用方面,《神農本草經》記載菊花“久服利血氣,輕身耐老延年”。醫圣張仲景在《玉函方》中精準記錄了菊花不同部位的采集時節與命名:“三月采苗,名曰玉英;五月采葉,名曰容成;九月采花,名曰日精;十二月采根,名曰長生”。葛洪《抱樸子內篇》詳述了南陽酈縣甘谷水與菊花的養生功效,陶弘景《神農本草經集注》強調南陽菊花全身是寶的特性。
在文化層面,自東漢至清末,李白、蘇軾、鄭板橋等140余位文人墨客為鄧菊留下百余首詩詞。南宋詩人徐照“鄧州兵革外,流種遍江鄉”的詩句,印證了鄧菊曾作為中原文化符號遠播四方。
新生:從瀕臨絕跡到產業復興
然而,歷史上珍貴的“鄧州白”曾一度瀕臨絕跡。清康熙年間縣志已嘆息其“已無”。但鄧州人沒有放棄尋根。
通過多年田野調查,專家團隊在鄧州市張村鎮、裴營鄉發現兩株原生“鄧州白”。經培育確認,該品種具有無籽、扦插繁殖的特性,且僅適生于南陽氣候,移植后藥用價值驟減——這一特性凸顯了道地藥材保護的重要性。
“鄧菊的歸來是一場物種的奇跡,更吹響了振興鄧菊產業的號角。”鄧州市衛健委主任趙中玉表示。目前,鄧白菊已在鄧州市小楊營、文渠等鄉鎮推廣種植上千畝。其“懶莊稼”特性(無需施肥打藥、一次種植多年收獲)降低了農民種植成本。
在小楊營鎮東樓村,鄧菊已形成“培育—種植—加工—銷售”全產業鏈,通過“1+N”模式(以菊花為核心,延伸茶飲、藥材、文創等產品),每畝綜合產值達8000元,成為鄉村振興的“新引擎”。
意義:一部專著,開啟鄧菊新紀元
《鄧州菊花史探》作者許滿貴等詳盡梳理了鄧菊在唐、宋、明三代的歷史佐證,這部著作將散落在歷史長河中的鄧菊印記系統整理,為世人呈現出一幅脈絡清晰的鄧州菊花發展畫卷。
“鄧菊甲天下,延壽澤萬家。”國醫大師唐祖宣為《鄧州菊花史探》題詞寫到。
從古籍記載到田間地頭,從學術考證到產業實踐,這部著作不僅是鄧菊的“文化家譜”,更成為產業發展的“導航圖”。
在文化賦能與科技支撐下,這朵穿越千年的“千菊之母”,正從古籍中的皇家貢品,變為鄉村振興的“致富花”,為河南中醫藥強省建設注入鮮活的鄧州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