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秋的庭院角落,
幾株鳳仙花褪去了夏日的粉艷,
垂著紡錘形的蒴果,
在微風(fēng)中輕輕顫動。
我蹲下身,
指尖剛觸到那茸毛包裹的果莢,
便聽極輕的“啪”一聲,
幾粒棕褐色的小種子
急不可耐地迸射出來,
散落在泥地上。
這便是急性子了。
名字起得真確——
它們仿佛不愿在莢殼里多待一刻,
性子比朝露還急。
我拾起一粒細(xì)看,
它橢圓的身子不過米粒大小,
表面粗糙,卻透著一股子韌勁。
古人說它雖小,
卻能行瘀降氣,
化解那些纏結(jié)不散的郁結(jié)。
這急,或許不是浮躁,
而是生命不肯妥協(xié)的沖勁。
想起春末時,
鳳仙花開得正盛,
瓣如彩蝶,女孩子們摘來染指甲,
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耳邊。
如今花謝結(jié)果,
這些急性子的種子,
卻等不及人們來收,
自己便決定了遠(yuǎn)行的時刻。
它們彈射的剎那,
帶著一種決然的美,
像是要把生命的能量,
在最飽滿的瞬間全部釋放。
或許,急性子的急,
是深知時光易逝,
所以爭分奪秒地生長、迸發(fā)、傳承。
我攤開手掌,
任由最后一粒種子從指縫滑落。
來年,
這墻角又該是一片急性的、
熱鬧的芬芳了吧。
#創(chuàng)作挑戰(zhàn)賽十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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