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暫定名
第18章： 坐懷不亂 正人君子
作者 王茂斌 筆名 三月天
午后三點，廣州郊區經濟開發區的柏油馬路被烈日曬得發燙，路邊的榕樹葉子蔫蔫地垂著，只有偶爾駛過的貨車揚起一陣塵土，又很快在熱浪中消散。
中外合資《先鋒制衣廠》的白色辦公樓矗立在廠區中央，與周邊幾棟轟鳴的廠房形成鮮明對比。二樓辦公區的空調外機正嗡嗡作響，將室內的暑氣一點點排向室外。
士界坐在靠窗的辦公桌后，指尖夾著一支剛燃到一半中華香煙，目光落在面前攤開的生產報表上。桌上的鐵皮文件柜貼滿了標簽，"春季針織衫訂單""車間考勤記錄"等字樣清晰可見。旁邊的搪瓷杯印著褪色的廠徽，杯底還沉著幾片沒泡開的龍井茶葉。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對著對面的副廠長韓長進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卻依舊堅定："長進，你看這組數據，上周的童裝領口縫合次品率又升了兩個點。下午你帶兩個老師傅去流水線盯崗，必須把這個問題解決。咱們廠能在市場站穩腳，靠的就是質量。"
韓長進湊過來，微胖的身軀擠得椅子發出輕微聲響。他順著士界指的方向看了看，連連點頭："汪總說得對，是我疏忽了。我下午就去車間，保證三天內把廢品率壓下來。"
士界剛從車間上來，淺藍色的工裝上還沾著幾根線頭，臉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進衣領，卻沒來得及擦。這也是他養成的習慣，無論是當副廠長和現在的老總，每個月都要抽出一兩天下車間深入一線工作，體驗生活，不忘本色。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那部帶著旋轉撥號盤的復古電話機突然"叮鈴鈴"響了起來，打破了室內的沉靜。
士界隨手拿起聽筒，語氣沉穩："您好，先鋒制衣，我是汪士界。"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爽朗笑聲，帶著幾分歲月沉淀的沙啞："士界啊，我是鄭明遠！"
士界握著聽筒的手猛地一緊，心頭頓時涌上一股暖流。鄭明遠，當年曾是《汕頭制衣廠》負責業務的副廠長，是他人生路上的貴人。
十年前，士界還是個剛從部隊退伍的軍人。他曾在老家開了個《汪氏副食批發站》，卻因經驗不足和市場突變而血本無歸，最后只剩下身上揣著借來的2000塊錢。在走投無路之下，他揣著退伍證，一路南下到了汕頭，想在這個遍地是機會的地方找條活路。
經人介紹，他進了《汕頭制衣廠》，成了一名最普通的打工仔。每天在悶熱的車間里踩著縫紉機，搬運布料，干著最苦最累的活。但他身上那股軍人特有的韌勁和紀律性，卻讓他顯得與眾不同——別人嫌麻煩的邊角料整理，他做得一絲不茍；流水線出了故障，別人都在抱怨，他卻主動留下來跟著老師傅鉆研。
這一切，都被業務副廠長鄭明遠看在眼里。鄭明遠也是個苦出身，最欣賞能吃苦、肯動腦的年輕人。他發現士界不僅踏實肯干，而且做事有條理，點子多，有股不服輸的勁頭。于是，鄭明遠多次向金光輝廠長推薦，破格把他從車間調到了技術科當學徒，后來又一路提拔，讓他坐上了業務主管的位置。
副廠長鄭明運慧眼識珠，士界沒有辜負這份信任。他憑借出色的業務能力，為《汕頭制衣廠》簽下了好幾個大單，得到了金光輝廠長的重用。
只是后來，為了尋求更大的發展，鄭明遠帶著自己的團隊，跳槽與一家美國跨國公司合作，在廣州開發區創辦了現在的中外合資《光明制衣廠》。
雖然已經離開汕頭制衣廠多年，但這份知遇之恩，士界一直刻在心里。平時兩人工作忙，只是電話聯系，算算也有大半年沒見了。
"鄭總！"士界的語氣立刻熱絡起來，"您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身體還好嗎？"
"好得很！"鄭明遠的笑聲透過聽筒傳來，夾雜著隱約的背景噪音，"晚上有事嗎？八點，你叫上長進，到白云賓館2230室來一趟。咱們老伙計好久沒聚了，好好喝兩杯。"
士界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下來："沒問題老領導，我和長進一定準時到！"掛了電話，他指尖輕輕敲著桌面，眼里滿是感激。在他事業起步的階段，鄭副廠長就像他的引路明燈，如今老領導主動約見，無論如何都要赴約。
"長進，"士界轉頭看向長進，"晚上別安排事了，鄭總約咱們去白云賓館吃飯，八點，2230室。"
長進一聽，眼睛瞬間亮了，連忙拍了拍大腿："鄭總請客？那必須去！我這就給家里打個電話說一聲。"
傍晚七點，士界和長進讓廠里小車司機小劉開車去白云賓館。開發區的路燈漸次亮起，一路穿過成片的廠房和新建的居民樓，四十多分鐘后才抵達白云賓館。
眼前， 這座米黃色的高層建筑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門口的旋轉門不斷吞吐著往來賓客，穿著筆挺制服的服務生主動上前引導停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氛氣息。
兩人走進大堂，開闊的空間里擺放著大型花草布景，墻壁上的群鳥圖色彩斕，"歸""巢"兩幅畫作寓意鮮明。乘坐電梯到22樓，走廊鋪著厚實的地毯，走路幾乎聽不到聲音。2230室的房門虛掩著，里面隱約傳來說笑聲。
士界輕輕敲門，很快門就開了。開門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披著烏黑的長發，穿一件粉色的連衣裙，唇紅齒白，皮膚白得像瓷娃娃。看到他們，她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請問是王總和韓總嗎？鄭總在里面等您們。"
兩人跟著姑娘走進房間，這是間寬敞的套房。赭石色的墻紙透著典雅，墻上掛著標注著老廣州商業街區的地圖。茶幾上擺著新鮮水果和堅果，旁邊的柜子上還放著個不能播放的錄像機模型，滿滿都是年代感。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抽煙，看到他們進來，立刻慢慢站起身。正是鄭明遠。
鄭明遠比去年看起來蒼老了一些，頭發也花白了不少，但精神依舊矍鑠，眼神依舊銳利。他的身邊還坐著一個美女，同樣年輕漂亮，穿著一件紅色的旗袍，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
"士界，長進，你們可算來了！"鄭明遠笑著走上前，熱情地與他們握手，"快坐，快坐！"
他指了指身邊的美女，介紹道："這兩位是汪總和韓總，都是我當年的得力干將，左膀右臂！"
那穿旗袍的美女立刻站起身，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對士界和長進點了點頭："王總好，韓總好。"
士界連忙握住鄭明遠的手，感激地說道："老領導您太客氣了。當年在《汕頭制衣廠》，要是沒有您的提拔，我也走不到今天。"
鄭明遠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說這些干什么！都是你自己爭氣。我就知道，把你從車間提起來當業務主管，沒看錯人。你看你現在都自己當老板了！"
士界笑了笑，剛要說話，鄭明遠卻話鋒一轉，帶著幾分神秘的語氣說："對了，士界，你知道我這次來，給你帶了什么風嗎？"
士界愣了一下，隨即配合地問道："哦？什么風？"
鄭明遠指了指窗外，笑著說："東南風啊！當年諸葛亮在赤壁之戰，借的就是東南風。我不僅帶來了東南風，還帶來了兩位江南美女，給你倆認識認識。"
說著，他便招呼兩位美女給士界和長進倒茶。那穿粉色連衣裙的姑娘走到士界身邊，彎腰倒茶時，身上的香氣若有若無地飄進他的鼻腔。士界不動聲色地微微側身，保持了一個禮貌的距離。
閑聊了幾句各自的近況，鄭明遠便提議去餐廳吃飯。幾人來到賓館的中餐廳，這里早已座無虛席。服務員端著餐盤穿梭其間，各式菜肴的香氣撲面而來。
鄭明遠特意選了個靠窗的包間，落座時，他順勢安排兩位美女分別坐在士界和長進身邊。穿粉色連衣裙的姑娘叫小翠挨著士界坐下，膝蓋幾乎要碰到他的腿。另一位穿旗袍的美女叫美麗則坐在了長進旁邊。
幾位剛落坐，鄭總急忙問:″聽說你們廠被騙的事完結了？″
士界笑了笑點點頭說:″這件事多虧了公安部重視，才完壁歸趙。″
″失而復得不易呀！″鄭總出了一口長氣說
……
席間，鄭明遠不斷舉杯勸酒，兩位美女也頻頻給他們夾菜、倒酒。穿旗袍的美女美麗給長進剝蝦時，手指有意無意地蹭過他的手背。長進臉都紅了，只顧著端起酒杯喝酒掩飾自己的尷尬。
挨著士界的那位小翠姑娘則更顯主動。她一會兒替士界擋酒，笑著對鄭明遠說："鄭總，汪總好像不太會喝酒，這杯我替他喝了吧。"一會兒又輕聲問他："汪總，您喜歡吃這個清蒸鱸魚嗎？我幫您夾一塊。"她的眼睛直盯著士界泛紅的臉，說話語氣夾帶挑逗和飄眉，她的氣息能拂到士界的耳邊，酒氣和香氣浸人肌膚。
換作旁人，或許早已心猿意馬，但士界卻始終保持著清醒和禮貌。姑娘遞過來的菜，他會輕聲說聲"謝謝"，然后自己用公筷夾到碗里。姑娘要替他擋酒，他便笑著擺手："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姑娘你少喝點。"
見姑娘還要再靠近，他便順勢拿起桌上的酒瓶，給鄭明遠和長進添酒，巧妙地拉開了距離。他的眼神始終清澈而堅定，談吐舉止也始終得體大方，既沒有刻意疏遠，也沒有絲毫逾矩。
當鄭總提議讓兩個美女同士界、長進喝交杯酒時，他倆裝醉站立不起。
長進看在眼里，悄悄朝士界投來一個佩服的眼神。士界卻只是淡淡一笑，胡言亂語。
鄭明遠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端著酒杯抿了一口，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他當年力排眾議提拔士界，不僅是看中他的能力，更看重他的人品。如今看來，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這個從破產的退伍軍人一步步成長起來，如今是中外合資企業的企業家，不僅有能力撐起一個工廠，更有這份"坐懷不亂"的定力和操守。這樣的人，才能走得更遠，也才能真正守住自己辛苦打拼下來的事業。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深，白云賓館的燈光映照著珠江的波光，顯得格外璀璨。包間里的笑聲和碰杯聲交織在一起，而士界始終堅守著內心的原則，在浮華與誘惑面前，保持著一個軍人和企業家應有的清醒與自持。
正是:美酒伴英雄，豪氣長存，美女如仙女，坐懷不亂。
聲明:本小說《涅槃》系原創，不得剽竊和抄襲，如發現上述者要追究法律責任。
簡介:王茂斌，男，1954年生，醫師，河南省鄧州市人，現居南陽市宛城。
1985年，榮獲原鄧縣《青年自學標兵稱號》，1997年，榮獲《南陽市第六屆自然科學論文叁等獎》，2022年，榮獲《星光杯》全國詩歌大賽《優秀獎》，2024年，榮獲全國散文網散文大賽《春光杯》《叁等獎》。
河南省鄧州市汲灘鎮南河口村《王氏家譜》主編，河南省鄧州市汲灘鎮王營文化園發起人、組織人。
河南詩詞學會會員，南陽詩詞學會會員，南陽市宛城區作家協會會員。
68歲開始文學創作，發表詩歌一百多首，第一部自傳小說《五斤的童年》36萬字，已在《河南日報-頂端新聞》刊發，目前全國超過二百多萬人次閱讀。
行醫五十年，專治男女不孕不育癥。患者遍及全國16個省市和5個國家的部分華僑。《南陽晚報》《南陽日報》《河南科技報》《河南經濟報》河南《青年導報》《南陽電視臺》《河南電視臺》均報道。可在百度和頭條找南陽老中醫王茂斌了解詳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