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說:“凡人心險于山川,難于知天。”
人心,比山川還要險峻,比天意還要難測。
你是否也曾感到,這個世界有時復雜得讓人喘不過氣?
其實,是你我的心,先復雜了起來。
當內心被妄念與欲望填滿,眼中所見,便處處是計較,皆是障礙。
反之,當心性澄明,物我兩忘,世界便會回歸它本來的簡單模樣。
這便是孔子所言的:“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境界越高的人,越是返璞歸真。
他們的簡單,并非來自天真或匱乏,而是源于內心的篤定與豐盈。
與他們相處,如沐春風,因為在那份簡單里,沒有算計,沒有提防。
這份坦蕩,源自三種大智慧。
其一,不困于名利。
我們常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世間的虛名浮利,像一張無形的網,困住了太多人。
莊子講過一個“鹓鶵與貓頭鷹”的故事。
高貴的鹓鶵,非梧桐樹不棲,非清泉不飲。
而貓頭鷹,好不容易得到一只腐爛的老鼠,卻生怕鹓鶵飛來搶奪。
很多時候,我們就是那只貓頭鷹。
緊緊攥著手里的那點職位、財富、聲望,也就是那只“腐鼠”,生怕失去。
老子也曾警示我們,繽紛的色彩,會讓人目盲;靡靡之音,會讓人耳聾。
當我們在外物中沉迷追逐,內心便會陷入癲狂。
所謂名利,不過是一種“我執”的心魔。
是“心外求法”的妄念。
真正境界高的人,早已看透人生如逆旅,你我亦是行人。
他們轉而向內探尋,追求靈魂的純凈。
如同蘇軾在孤寂中所吟:“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放下對外物的執念,才能擁有簡單而超然的自由。
其二,不患于得失。
我們絕大多數的煩惱,都源于四個字:患得患失。
總想用最小的付出,博取最大的回報。
得到時欣喜若狂,失去時便痛不欲生。
莊子曾在湖邊垂釣。
楚王派來大臣,許以高官厚祿,請他出山。
莊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一只神龜,死后被供奉在廟堂之上,享受尊榮。
另一只烏龜,卻自在地在泥潭里拖著尾巴打滾。
你覺得,哪一個更快樂?
大臣無言以對。
莊子的選擇,是繼續在泥潭里,“曳尾于涂中”。
他舍棄了世人眼中的“得”,換來了自己內心的“在”。
這便是“無用”之大用。
真正有智慧的人,都懂得**“盡人事,聽天命”**。
他們并非不努力,而是在努力過后,能安然接受一切結果。
因為他們深知,得與失,本就是一體兩面,如同潮漲潮落,是自然之理。
擁有一顆**“如如不動”的平常心**,看淡得失。
你會發現,曾經的失去,或許是另一種饋贈。
這,是簡單而清明的喜悅。
其三,不憂于生死。
我們生命中最大的恐懼,莫過于對死亡的未知。
莊子的妻子去世時,他的朋友惠子前去吊唁。
卻看見莊子正盤腿坐在地上,敲著瓦盆,放聲高歌。
惠子很不解,責備他太過無情。
莊子卻平靜地說:
她來時,是氣的凝聚;她去時,是氣的消散。
如同春夏秋冬四季更迭,她只是安睡于天地這座大房子里。
我若為她哭泣,豈不是太不懂生命的道理了?
“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一個真正懂得如何善待生命的人,也必然懂得如何善待死亡。
生死,不過是一場形態的轉換,一次能量的回歸。
看透了這一點,便不會再有恐懼與執念。
“知天樂命,珍惜當下”。
把每一刻,都活得飽滿而真切。
你將收獲的,是簡單而寧靜的幸福。
莊子在《逍遙游》的結尾,描繪了三種至高的生命境界: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
忘卻自我,不執著于功業,不追求虛名。
你看,最高明的活法,最終都歸于簡單。
人生下半場,是一場由繁歸簡的修行。
是洗盡鉛華,“抱樸守一”,回歸生命本真的過程。
愿你我,都能在這紛繁世事中,修煉出自己的那份簡單。
不忘初心,隨心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