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人問我
為什么我們這么努力，卻還是很缺錢？
我說，可能大部分人都是這樣吧
并不是我們不夠努力
身邊人說，你的思想有問題
你應該更加努力的，急迫的去賺錢！
也許是吧
也許是吧
我踏上了出差的旅程
我坐上了綠皮火車
窗外的冬天的煙霧
籠罩著清晰明了的磚瓦房
樹木的葉子掉光了
樹枝變成了灰色
但是車廂里非常暖和
甚至有點熱
我脫掉了羽絨服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太陽灼熱的曬著我的太陽穴
我無暇看窗外的風景
我在電腦上點來點去
朋友問我
工作好干嗎
我說好干，就是工資發(fā)放有點拖延
“那不就是不好干嗎”
朋友說，“我們工作不就是為了那點錢”
是嗎
是嗎
我看著窗外鐵軌上的碎石頭
有幾個工人慢悠悠的路過
我看不清他們的臉龐
也不知道他們的表情
他們只有一個“人”的輪廓
我們到底為了什么在工作？
不工作行不行？
我想打開火車的窗子
跳下火車
走向田野
去看看麥苗此時是什么狀態(tài)
地里還有沒有前幾天下的沒有化掉的雪
飛鳥去了哪里
它們都去南方了嗎
它們都去南方了嗎
我知道麻雀和喜鵲并不遷徙
有些麻雀會做精致的小窩
巴掌那么大
用各種羽毛或者毛發(fā)
喜鵲用樹枝做粗糙的窩
在大樹上
不怕風吹和雨下
它們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他們好像不上班
它們吃蟲子
它們吃果實
它們生蛋
它們孵育下一代
它們有壓力嗎
它們有思想嗎
它們不會生產火車
它們不玩手機
它們也會死去
化作塵土
或許被螞蟻分解
吃掉
是的
我見過死在車輪下的麻雀
身上爬滿了螞蟻
沒有人給它們舉辦葬禮
我想起了人類的葬禮
人停止了呼吸
心臟停止了跳動
還要舉辦一個告別儀式
活著的人繼續(xù)生活
火車開動了
太陽依舊熱烈
我的手在木板上投出一個影子
兩邊是安靜的房子和野草
我不再去想人生的意義
也不再去想生命的意義
我只想看看窗外
火車的窗外
有灰黑色耕過的土地
有少許不算太綠的麥苗
有兩個墓碑
有錯綜復雜的高壓線
有很多很多的小土堆
天空不算藍
但是我覺得
這一切
美好
寧靜
空曠
我能感受我是活著的
景色在往后退
因為我背靠著座椅
這一刻
我能感受到
火車在前行
——完——
2025.12.17 洛陽——駐馬店火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