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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最尋常的水,是儒、釋、道三家共認的自然之物。水從不止步,卻從不強求,水到渠成不是被動等待,而是三種智慧在時光里的默默修行,這份修行,常常與揮毫潑墨的日常悄然重合。
水的智慧是順應而非對抗。它遇山繞路,遇谷填洼,從不會為了抵達而撞碎自己。就像老子筆下的江海,因甘居下位,才容得下萬千溪流。所謂渠,本就是水在漫長流淌中,順著地勢、依著肌理慢慢沖刷出的軌跡,不是先有預設的渠,而是水用耐心走出了屬于自己的路……

初練行書時與筆墨的磨合,總想著把水字的捺腳寫得剛勁,卻屢屢因剛勁折斷了筆鋒;直到某天靜下心后,順著狼毫的彈性輕輕鋪展,墨色竟自然暈出流暢的弧度,恰如水繞石而行的從容。而道家的順從不是放任,它順應筆的靈性,在尊重規律的前提下,讓每一份力都用在實處。
儒家講“盡人事,聽天命”,水的前行,從來不是隨波逐流。孔子觀川而嘆“逝者如斯夫”,贊的不是水的順,更是它的恒,哪怕遇石阻攔,也會日夜不息地浸潤、沖刷,直到縫隙漸寬,終成通途。這里的渠是人力與天道的相和。人需如匠人般,順著水的性子疏浚河道、清除障礙,卻不強行改道;水則循著人的引導,一步步朝著低洼處奔涌。所謂“盡人事”,是焚膏油以繼晷的打磨;所謂“聽天命”,是待筆墨與心相合時,坦然接納那份水到渠成的通透。
佛家言“因緣和合”,水與渠的相遇,從不是偶然。一滴雨落入山間,是因;它穿過巖縫、匯入澗溪是緣;直到無數水滴相擁,推著彼此漫過阻礙、沖出河道,終有渠成之果。這過程里沒有急,也沒有盼,只有每一刻的當下。此刻在巖縫里滲透,便專注滲透;此刻在溪澗里奔騰,便專注奔騰。雪夜寫水到渠成,窗外落雪簌簌,屋內爐煙裊裊,我竟忘了要寫好的執念,只盯著筆尖的墨在宣紙上暈染,橫畫的穩重、撇筆的靈動,都在呼吸間自然呈現。待寫完抬頭,才發現整幅字沒有一處凝滯,連墨色的濃淡都恰如其分。原來佛家的活在當下,就是在研墨時專注于墨汁的細膩,在運筆時專注于手腕的輕重,不糾結于過去的失誤,不焦慮于未來的結果,因緣具足時,意想不到的景象便會不請自來。

其實做人也是這樣,想做好每一件事,都不要急于求成。不必為了速達目標而硬闖硬拼,像強行改道的水般徒勞;也不必因暫時的停滯而焦慮,如同糾結筆鋒的偏失般自擾。只需像流水般順應規律、扎實前行,像練字般專注當下,不慌不忙地打磨自己,不疾不徐地積累因緣,那些期待的結果,終會像水入渠、墨成書一樣水到渠成,在最合適的時光里,自然圓滿。
高耀東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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