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回 張管營因妾弟喪身 范節級為表兄醫臉
來者東村黃達漢,聞知邙東鎮事情,害怕二龔學訣竅,對著王慶罵出聲:
你是一個有罪人,何敢人家子弟哄?王慶只道是親戚,所以也不敢回聲。
黃達來村討賭賬,聽到村里吆喝聲,因此徑自闖進來,平日欺慣龔弟兄。
龔端見是黃達到,無名之火騰騰生,前日還賴我賭錢,上門欺負為哪宗?
黃達口中大聲罵,丟扇劈臉把手動,王慶聽出是黃達,假意勸解枷杻動,
一枷打上黃達膀,兩腳朝天跌地平,兩個莊客龔弟兄,按住黃達拳腳瘋,
全身無處不著招,一絲不掛光挺挺,孫林賀吉再三勸,黃達喘氣不會動。
三四莊客送半道,赤日暴曬到日中,鄰舍蕓地遇見了,才扶黃達到家中。
臥床將息寫狀詞,新安縣衙去投送。二龔取出十兩銀,公人每人五兩錠。
寬限半月教訣竅,公人催促把身動。臨行送銀五十兩,以備陜州好使用。
半夜起床收行李,離龔村時天未明,又帶紋銀有若干,龔正親自陜州送。
陜州府尹看明白,押了回文收王慶,當即依法走程序,帖發本處牢城營。
龔正陜州找相識,管營差撥錢疏通,管營姓張名世開,受了賄賂也通融。
不打什么殺威棒,也不差他做苦工,發下單身房內住,自由出入也相應。
兩個月后忽一日,田虎被喚點視廳,管營張世開吩咐,替張買張陳州弓,
陳州屬于東京管,貨真價實不被蒙,袖中掏出銀二兩,王慶戥了四分重。
王慶心里暗高興,府北街市弓鋪中,一兩七錢買副弓,回來管營不在廳。
內宅親隨送進去,翌日夸稱是好弓,王慶樂得三錢銀,從此供應差王慶,
只是不再支現銀,給個賬本記細明,行鋪人家不賒欠,王慶掏錢去填坑,
過了十日去支銀,哪有銀兩見半星,如是月余借故打,挨棒三百還掛零。
王慶兩腿被打爛,五十兩銀也耗磬。營西武功牌坊東,張醫士鋪治腿疼,
得知營管小舅子,曾被打傷邙山東,問詢營中未曾見,管營小妾親弟兄,
姓龐名元好賭錢,使槍玩棒是營生,同胞姐姐管營妾,管營跟前正得寵。
酒肉討好一親隨,張醫之說得印證,龐元邙東挨了打,報仇雪恨靠管營。
不怕官員只怕管,今日落在他手中,只索逃走到別處,買把尖刀防身用。
如此又過十多天,棒瘡也覺大顯輕。一日又教買緞子,急買送到點視廳。
先怪尺頭有點短,又嫌款老色不明,大罵知恩不圖報,當晚不換小心命。
脫衣當錢買好緞,買回時晚已上燈,營門緊閉不準進,送錢求情才放行。
內宅門外又得知,營管小妾后院中,限定當晚最后限,前檔后阻辦不成,
明日惡棒躲不過,看來真是要我命,一棒之債三百還,龔正又把銀兩送,
如此翻臉不認人,實在有點不近情,王慶生來即逆性,頓時惡向膽邊生,
挨到更余眾人睡,踅到內宅后院中,屋外聽到三人話,管營龐元要他命。
婦人規勸見好收,兩個男人咋肯聽?聽此怒火三千丈,即要搶進要彼命。
張世開要登東廁,叫來小廝提盞燈,王慶先殺張世開,小廝口呆目也瞪。
龐元聽到有動靜,點燈不迭看情形,王慶踢到那小廝,燈滅滿院黒咚咚。
龐元只道打小廝,王慶一刀脅肋中,殺豬一般喊一聲,腦袋軀體各西東。
婦人聽見叫聲險,出看丫鬟倆人從,王慶想殺那婦人,身后親隨十多名。
手忙腳亂后門走,翻墻越濠逃出城。張妾龐氏丫鬟看,夫弟已經喪了命。
小廝吐血難以活,大呼小叫驚牢城,兩匹彩緞拋地下,點檢人員少王慶。
趁著城門還未開,報知府尹捉人兇,家至戶到搜兩日,陜州哪有王慶蹤?
王慶越出陜州城,涉過淺濠辨路徑,轉過小路三四條,沿著大道跑不停。
日出跑了七十里,發現向南正亡命。望見前面人稠處,一貫錢鈔把饑充。
走到市鎮天尚早,一家掛著破燈籠,推門進去事也巧,碰見范全姨表兄。
見王臉上有金印,像是表弟叫王慶。兩邊無人王慶跪,來龍去脈交待清。
范全聽罷吃一驚,吃飯結賬領慶行,扮作軍牢跟隨人,投奔房州不消停。
范全隨父在房州,兩院押牢節級充,差往陜州投書札,昨得回書啟回程。
不知表弟在陜州,做出如此大事情。曉行夜宿奔房州,兩天文到捕人兇。
城內難于再安身,避難定山堡以東,二十畝地房數間,幾個莊客在耕種。
李德王慶改后名,定山堡東暫潛蹤。安道全法消金印,疤痕消磨倆月零。
宣和元年仲春時,遠處傳來廝鬧聲,西去里余段家莊,接來粉頭大戲哄。
色藝雙絕西京來,人山人??捶既?,王慶本是浮浪子,心里癢得可不輕。
一徑來到定山堡,引發反情事一宗,配軍村婦諧姻眷,地虎民殃災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