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過鄭州的街巷,最先照亮的,是二七廣場上那座青磚紅瓦的塔。
它是這座城市醒得最早的守望者。雙塔并立的身姿,帶著中式建筑的方正與挺拔,飛檐翹角輕輕挑起一縷晨風(fēng),檐角的銅鈴在風(fēng)里晃悠,叮當(dāng)聲細(xì)碎,像極了九十多年前,京漢鐵路上那些年輕的吶喊,被時光揉碎了,散在每一個尋常的清晨里。
我總愛在清晨時分走近它。塔身上的浮雕還凝著夜的微涼,鐵錘與鐵軌的紋路清晰,搬運(yùn)工的脊背彎成弓,青年的拳頭攥得緊實,每一道刻痕里,都藏著一段滾燙的過往。1923年的那個冬天,寒風(fēng)吹徹了黃河兩岸,卻吹不散鐵路工人挺直的脊梁。罷工的汽笛一響,鐵軌震顫,熱血便順著這條貫穿南北的動脈,流遍了整個中國。這座塔,便是為了紀(jì)念那場轟轟烈烈的大罷工,紀(jì)念那些為了正義與尊嚴(yán),敢把頭顱擲作火種的人。
日光漸漸爬高,塔影落在廣場的地磚上,被來往的行人踩碎,又重新拼湊。晨練的老人打著太極,招式舒緩,衣角拂過塔影的邊緣;背著書包的孩子蹦蹦跳跳,指尖劃過塔身的青磚,或許還不懂那些浮雕的重量,卻記住了這座塔的模樣;穿西裝的年輕人步履匆匆,目光掠過塔頂?shù)募t星,又低頭奔赴前路。
塔下的日子,是熱鬧的。小販的吆喝聲、公交車的報站聲、孩子們的嬉笑聲,織成一張密密的網(wǎng),網(wǎng)住了鄭州最鮮活的煙火氣??芍灰ь^望一眼那座塔,喧囂便會忽然靜下來幾分。它站在那里,不說話,卻讓你忽然懂得,這座城市的熱鬧里,從來都藏著一份厚重。那些刻在磚縫里的故事,不是泛黃的史書,而是融進(jìn)每一縷風(fēng)、每一寸土的魂。
正午的陽光把塔影壓得很短,雙塔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像一雙緊握的手。我沿著塔下的石階慢慢走,指尖撫過粗糙的磚面,觸到的是歲月的溫度。這座塔,見過鄭州的風(fēng)雨,也見過它的榮光。它看著老城區(qū)的胡同變成高樓,看著鐵軌上的綠皮火車換成飛馳的高鐵,看著無數(shù)人在這座城里,把日子過成了詩。
暮色四合,塔身上的燈亮了。暖黃的光從飛檐下漫出來,把雙塔的輪廓描得溫柔。來往的行人放慢了腳步,有人舉起手機(jī)拍照,有人倚著欄桿眺望,燈光里,塔身上的浮雕漸漸模糊,只剩下一個挺拔的剪影,守著這座城的日與夜。
風(fēng)又起了,銅鈴的叮當(dāng)聲混著夜市的煙火氣飄過來。我站在塔下,忽然覺得,這座塔從來不是一座冰冷的建筑。它是一顆跳動的心臟,與鄭州的脈搏同頻;它是一面飄揚(yáng)的旗,映著這座城市的過去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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