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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他數著秒針，
將九十八枚太陽鍛成標準藥瓶。
白大褂舉起玻璃的圣殿：
“看吶，這毫升里蜷著眾生的喘息！”
我們便獻出臂膀，
把信任擰進三層塑料封簽。
當鋼鐵穿刺線纏緊肌膚，
冰涼的觸感終在血液里，
砌成嶄新的萬里長城。
而公告突然撕破禮堂，
獲獎證書開始逆向飄雪，
徽章在陳列柜里翻身銹蝕。
黑暗快速舔舐鏡片后的眼眶，
閃電正抽走磐石的筋絡。
卷起的衣袖突然懸在半空，
細碎波光在注射處淤積成，
幽藍的印記。
三劑余溫忽化作，
暗夜里散開的鋼釘。
企業賬簿在陰影處，
開出臃腫的花束。
經費流轉的指針，
瘋狂吞吃銀河的硬幣。
他反復演算化學式，
卻漏掉人間這道，
簡易的配平。
當白大褂緩緩蛻下，
審判開始測定，
衣服與囚服的距離。
全人類在針孔里，
重估光年的含金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