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島美食】
豆腐腦在豆制品中是一種特別的存在,它介于豆腐與豆漿之間,既不像豆腐那般可以成棱角分明地被切割,也不似豆漿如水一般可以肆意流動。一般情況下,人們都會說吃豆腐,喝豆漿,神奇的是與豆腐腦完美匹配的動詞也是“喝”。其實,在豆腐與豆腐腦之間還有一種更特別的存在,就是老豆腐。與老豆腐能夠合理搭配的動詞,就是“吃”。豆腐腦與老豆腐二者雖形狀相似,但口感差別卻很大:豆腐腦嫩得可以掐出水來,老豆腐質地更加堅實。

制作豆腐腦的工藝精細而講究。
在山海關老人中曾經流傳著這樣一句順口溜:山海關三件寶:煎餅切糕豆腐腦。還有一種說法是:汽水冰糕豆腐腦,眾說紛紜,不一而足。但兩種說法中都包含了豆腐腦,就不得不承認豆腐腦在山海關民眾眼中的江湖地位了。金杯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啊。
一般情況下,在街頭巷尾,在市井深處,只要有早點聚集的地方,就一定有豆腐腦的雪白與滑嫩,它誘惑著你的味蕾,它點亮著你的雙眸,它溫暖著你的脾胃。
豆腐腦買的是方便,很少有人一大清早,專門為了某一家的早點好吃而四處奔尋的。就算有,我相信也不大可能是為了豆腐腦。相比那些風味獨特的地方小吃,豆腐腦幾乎是一種俗世的存在,似乎,只要有人間煙火的存在,不經意間的一個回眸,你就能與之碰撞出重逢的喜悅。就仿佛臉上掛著淡淡微笑的鄰家小妹,從幽深的胡同里走出來,溫暖而接地氣,就仿佛一片胡同里居住的大爺大媽,雖不熟稔,卻絕不陌生。
品質好的豆腐腦嫩而不松,細膩光滑,似雪如玉,與之相互配合的湯鹵也應該是清而不淡,晶瑩剔透,如流動的琥珀。半碗豆腐腦,半碗熱香鹵,相遇就是緣分,它們在白瓷碗中相擁相依,白中泛紅,紅里透白,看一眼,就讓人食指大動;香氣繚繞,裊裊彌散,聞一下,就讓人垂涎欲滴。強烈的色彩對比,誘人的視覺效果,再加上涌滿鼻腔的香氣,立即就能融化你身上所有的戾氣與饑寒。
由于豆腐腦過于水嫩,經不起折騰,所以,用來盛豆腐腦的家伙什兒就特別講究,是一種略顯扁平的大勺。盛的時候,須斜插到豆腐腦中輕輕一?,盛入碗中,然后再用半球形的勺子澆上湯鹵。

湯鹵佐料與豆腐腦的結合相映成趣。
如果說豆腐腦是嫩到極致的豆腐,那湯鹵就是濃到極致的湯水。二者缺一不可,相輔相成,相映生輝。
一碗下飯的豆腐腦,除了湯鹵外,一定要點綴上香菜與韭菜花的綠、辣椒油的紅。這樣,于豆腐腦的雪白、湯鹵的淺棕之上,點綴些許深紅,浮現幾抹嫩綠,才算得上相得益彰、色彩斑斕。
豆腐腦對主食一向不大挑剔,油條也好,燒餅也罷,就算是自家帶來的饅頭也無所謂,重要的是要有稀有干,吃得要飽,喝得要美,熱熱乎乎。趕上吃得順口了,不妨讓小老板再加上一勺鹵,原湯化原食,舒坦!
山海關三件寶中冰糕和豆腐腦,分屬不同的季節,如果喝冰糕最好的時候在盛夏,那么喝豆腐腦最好的時節自然就是在寒冬。一碗熱乎乎豆腐腦不僅可以驅趕身體上的寒涼,也能讓沉睡一夜的味蕾重新感知到人間煙火的溫度。
卓然在《故都食物百詠》中點評京都美食時感嘆說:“小吃品種繁多,是‘曩歲升平景象’的一種表現。”更是用四句小詩,高度贊揚了豆腐腦這一民間食品的美妙:“豆腐新鮮鹵法肥,一甌雋味趁朝暉。分明細嫩真同腦,食罷居然鼓腹歸。”
民以食為天,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氤氳的豆腐腦,就足以讓人獲得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慰藉。一日之計在于晨,古城的活力正從明清胡同深處的小吃攤上四溢升騰,澎湃起山海關生生不息的脈搏。而吃飽喝足的打工人,從胡同深處走出來,以溫暖的朝陽為背景,以各自的生計為目標,行色匆匆,融入壯闊的人潮之中。
文、圖:楊瑞峰
編輯:李志財
見習編輯:高春梅
責編:李志財
編審:劉福慶
監審:王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