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江雪夜逢孤棹
朔風卷雪,漫過蒼莽的連云山脈,將一江寒水凍得凝了冰碴。
蘇凝華立在渡口的老柳樹下,烏發上落了薄薄一層雪沫,玄色勁裝勾勒出清瘦卻挺拔的身姿,腰間那柄冷月般的短刃,在雪光里漾著一抹極淡的寒芒。她攏了攏披風,目光望向江面盡頭——沈慕言去臨江府取那冊《破陣圖》,本應三日前便回,如今卻遲了兩日,渡口的船家都說,這幾日江上風急雪緊,怕是行船有阻。
雪粒子打得臉頰生疼,蘇凝華卻未曾挪動半步。她想起半月前,兩人在山巔的破廟里煮酒論劍,沈慕言握著她的手腕,指尖的溫度透過薄繭傳來,他說:“凝華,待取回陣圖,我們便去江南,看三月的桃花汛。”彼時爐火噼啪,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溫軟,與平日持劍時的凜冽判若兩人。
“姑娘,夜里風大,不如先去我家歇腳?”守渡口的老丈裹著厚棉襖,搓著手走過來,“這江面上,怕是今夜不會有船來了。”
蘇凝華搖了搖頭,聲音清冽如碎玉:“多謝老丈,我再等片刻。”
話音未落,江面盡頭忽然浮起一點昏黃的燈火,隨著浪頭起伏,漸漸近了。那是一艘烏篷船,船舷上積了雪,船頭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青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正是沈慕言。
蘇凝華的眼底倏然亮起星子般的光,她提氣掠下渡口石階,足尖點過結冰的灘涂,衣袂翻飛如蝶。
“凝華。”沈慕言的聲音帶著幾分風塵的沙啞,卻依舊溫潤。他縱身躍上岸,大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拂去她發間的雪,指尖觸到她微涼的鬢角,微微蹙眉,“怎么不在客棧等?凍壞了怎么辦?”
蘇凝華望著他,見他肩頭落滿雪,臉上沾了風霜,卻依舊眉目清朗,心中那點懸著的擔憂,瞬間化作暖意。她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亂的衣襟,輕聲道:“等你回來,才安心。”
烏篷船的船老大扛著船槳跟上來,笑著打趣:“沈公子也是個癡人,這鬼天氣,旁人都往暖處躲,他偏要連夜渡江,說怕心上人等急了。”
沈慕言聞言,唇邊泛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他握住蘇凝華的手,將她冰涼的指尖揣進自己溫熱的掌心:“走,回客棧,我帶了臨江府的糖糕,你愛吃的那種。”
兩人并肩走在積雪的長街上,腳步聲踩碎了夜色里的寂靜,雪光映著兩道相依的身影,綿長而溫暖。
第二章 古寺殘碑藏玄機
第二日雪霽,晨光熹微,將檐角的冰棱映得晶瑩剔透。
沈慕言取出那冊《破陣圖》,攤開在客棧的八仙桌上。圖紙是用堅韌的桑皮紙繪制,邊緣已有些泛黃,上面的線條縱橫交錯,標注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跡古樸蒼勁,似是前朝名將所書。
蘇凝華俯身細看,指尖輕點過圖上一處交錯的紋路:“這陣名為‘鎖云陣’,以山川為基,引流水為勢,尋常兵馬入陣,怕是要被困得寸步難行。”
“正是。”沈慕言頷首,“臨江府的古籍館里藏著記載,這陣曾守護過前朝的一座糧倉,后來戰亂四起,陣法的具體布設之法,便失傳了。我尋了三日,才在館主的秘藏里找到這半冊殘圖。”
兩人正潛心研究,窗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衣袂破空之聲。蘇凝華眸光一凜,反手握住腰間短刃,沈慕言也已起身,擋在她身前,沉聲道:“何方高人?何不現身一見?”
窗外靜了片刻,隨即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兩位小友好眼力,老夫路過此地,聽聞二位得了《破陣圖》殘卷,特來叨擾。”
話音落時,一道灰影穿窗而入,落地無聲。來者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身著洗得發白的道袍,手里握著一根拂塵,目光落在桌上的圖紙上,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前輩是?”沈慕言抱拳行禮,語氣警惕卻不失禮數。
老者撫著胡須笑道:“老夫無名無姓,只是個云游四方的散人。這鎖云陣,老夫早年曾略有涉獵,見二位小友似乎對其中關竅有些困惑,愿略盡綿薄之力。”
蘇凝華打量著老者,見他氣息平和,卻隱有一股內斂的勁力,絕非尋常江湖散人。她與沈慕言交換了一個眼神,沈慕言便道:“若前輩肯賜教,晚輩感激不盡。”
老者走到桌前,指著圖上一處空白處道:“這殘圖缺了最重要的‘引星位’,鎖云陣需借星辰之力,方能運轉自如。引星位的所在,需尋一處三面環山、一面臨水的古寺,寺中必有殘碑,碑上所刻的星圖,便是引星位的關鍵。”
“古寺?”蘇凝華沉吟道,“這連云山下,倒有一座荒廢的青云寺,傳聞是前朝所建,不知是否符合前輩所說?”
老者眼中露出贊許之色:“正是那座寺。不過二位切記,青云寺中不僅有殘碑,還有一群守寺的‘護碑獸’,那些異獸兇猛異常,需小心應對。”
言罷,老者拂塵一擺,身形便如輕煙般飄出窗外,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緣來則聚,緣去則散,二位好自為之。”
沈慕言與蘇凝華對視一眼,皆是心下凜然。這老者的武功深不可測,卻并無惡意,倒是一樁奇事。
“青云寺……”蘇凝華輕聲道,“我們即刻動身?”
沈慕言點頭,將圖紙仔細收好,放入懷中:“備好兵刃,帶上干糧,這一去,怕是要有些波折。”
兩人收拾妥當,辭別客棧掌柜,朝著連云山下的青云寺行去。雪后的山路泥濘難行,卻擋不住兩人的腳步,寒風吹過林梢,發出嗚咽般的聲響,似是在訴說著古寺里的秘密。
第三章 青云古剎斗異獸
青云寺隱在連云山的幽谷之中,斷壁殘垣間長滿了荒草,山門傾頹,匾額上的“青云寺”三個字,早已被風雨侵蝕得模糊不清。
蘇凝華與沈慕言踏入寺中,只見庭院里的石縫中鉆出枯黃的野草,幾株老松歪歪斜斜地立著,枝頭還掛著未化的積雪。正殿的佛像早已不知所蹤,只留下空蕩蕩的蓮臺,積了厚厚的灰塵。
“前輩說的殘碑,應在寺后的藏經閣旁。”沈慕言環顧四周,低聲道。
兩人穿過破敗的庭院,朝著寺后走去。行至一處斷墻下,果然見著一塊半埋在土里的石碑,碑身斑駁,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星圖,正是老者所說的引星位之關鍵。
蘇凝華蹲下身,拂去碑上的塵土,仔細辨認著星圖的紋路。沈慕言則守在一旁,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寒刃握在手中,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忽然,一陣低沉的嘶吼聲從斷墻后的密林里傳來,緊接著,兩道黑影猛地撲了出來。那是兩只形似豹子的異獸,皮毛呈青黑色,利爪如鉤,獠牙外露,雙目赤紅,正是老者所說的護碑獸。
“凝華,小心!”沈慕言一聲低喝,提劍迎了上去。劍光如雪,劃破空氣,與異獸的利爪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
蘇凝華也已起身,短刃出鞘,寒光一閃,直刺另一只異獸的咽喉。那異獸極為靈活,身形一扭,躲過了致命一擊,隨即轉身,朝著蘇凝華的肩頭抓來。
蘇凝華足尖點地,身形向后飄出數尺,避開利爪的同時,手腕翻轉,短刃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削向異獸的后腿。異獸吃痛,發出一聲嘶吼,攻勢卻愈發兇猛。
兩只護碑獸一攻一守,配合默契,沈慕言與蘇凝華一時竟難以取勝。沈慕言的長劍纏住其中一只異獸,眼角余光瞥見蘇凝華被另一只逼得步步后退,心中一急,劍勢陡然加快,劍光如暴雨般傾瀉而下,逼得那只異獸連連后退。
“凝華,用‘回風斬’!”沈慕言高聲喊道。
蘇凝華聞言,眸光一亮,手腕一轉,短刃循著一股巧勁,繞到異獸的腹側。這“回風斬”是她近年悟出來的招式,以柔克剛,專破兇獸的蠻力。只見寒光一閃,短刃已劃破異獸的腹皮,鮮血噴涌而出。
那異獸受了重傷,嘶吼一聲,轉身便想逃。沈慕言豈能容它離去,長劍破空,直刺其心脈,一劍便了結了它的性命。另一只異獸見同伴身死,頓時狂性大發,朝著沈慕言猛撲而來。蘇凝華從側面包抄,短刃與長劍合擊,片刻之間,便將這只異獸也斬殺在地。
兩人收了兵刃,皆是微微喘息。沈慕言走到蘇凝華身邊,見她鬢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連忙取出手帕替她擦拭:“沒受傷吧?”
蘇凝華搖了搖頭,指著那塊殘碑道:“星圖已經看清了,引星位的布設之法,我已記下。”
沈慕言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碑上的星圖與《破陣圖》上的紋路隱隱相合,心中頓時了然。他扶起蘇凝華,輕聲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找個安靜的地方,將陣法補全。”
兩人轉身離去,身后的青云古剎漸漸被暮色籠罩,斷壁殘垣在夕陽下,透著幾分蒼涼與寂寥。
第四章 荒村夜宿遇故人
離開青云寺,天色已晚,兩人行至一處荒村,見村口有一座廢棄的獵戶小屋,便決定在此歇腳。
小屋四面漏風,沈慕言尋了些干柴,生起一堆火,火光跳躍,將小屋照亮了大半。蘇凝華取出干糧,分了一半給沈慕言,兩人坐在火堆旁,一邊吃著,一邊討論鎖云陣的布設之法。
“引星位需設在陣眼的正北方向,以三塊青石為基,按照星圖的方位擺放。”蘇凝華捧著溫熱的干糧,輕聲道,“陣法啟動時,需以內力催動青石,引星辰之力入陣,方能鎖住來犯之敵。”
沈慕言頷首:“除此之外,還需在陣的四周埋下‘絆馬釘’和‘迷魂草’,以防敵人破陣而出。這些東西,我們得在明日進城購置。”
兩人正說著,屋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里面有人嗎?可否行個方便,讓我避避風雪?”
蘇凝華與沈慕言皆是一愣,這聲音……竟是許久未見的林清雪。
沈慕言起身開門,只見林清雪站在門外,一身素色衣裙,肩頭落了雪,臉色蒼白,看起來頗為狼狽。她見到沈慕言與蘇凝華,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一抹苦笑:“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們。”
“清雪,你怎么會來這里?”蘇凝華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進屋里。
林清雪坐在火堆旁,暖了暖凍得發紫的手,才緩緩道來。原來她自離開江南后,便四處游歷,途中聽聞連云山藏有前朝陣法的秘辛,便想來探尋一番,誰知遇上大雪,迷了路,才誤打誤撞來到這座荒村。
“說來也巧。”沈慕言遞給她一塊干糧,“我們也是為了陣法而來。”
林清雪接過干糧,咬了一口,笑道:“看來我們倒是同路人。”
三人圍坐在火堆旁,聊著各自的經歷。林清雪說起江南的桃花,說起塞北的風沙,語氣輕快,蘇凝華與沈慕言靜靜聽著,火光映著三人的臉龐,氣氛溫馨而平和。
夜深了,風雪漸大,林清雪早已沉沉睡去。蘇凝華靠在墻邊,望著跳躍的火光,輕聲道:“清雪這些年,倒是比從前沉穩了許多。”
“經歷得多了,自然會變。”沈慕言坐在她身邊,聲音低沉而溫柔,“就像我們,不也是在一次次的風雨里,才走到了現在嗎?”
蘇凝華轉頭望向他,火光映在他的眼底,漾著脈脈溫情。她想起這些年與他并肩走過的路,想起那些生死與共的瞬間,心中暖意涌動。她輕輕靠在他的肩頭,閉上了雙眼。
窗外風雪呼嘯,屋內爐火溫暖,時光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一般。
第五章 市集風波識奸佞
第二日清晨,三人一同離開荒村,朝著山下的青陽城行去。
青陽城是連云山下的一座小城,因地處交通要道,市集頗為熱鬧。三人走進城中,只見街道兩旁擺滿了攤位,賣菜的、賣肉的、賣兵刃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充滿了煙火氣。
沈慕言與蘇凝華要購置布設陣法所需的物品,林清雪則對街邊的糖人頗感興趣,便與兩人約好在城門口的茶館匯合,隨后便蹦蹦跳跳地去了。
沈慕言與蘇凝華先去了鐵匠鋪,買了幾十枚鋒利的絆馬釘,又去藥鋪買了迷魂草和一些療傷的藥材。兩人提著東西,正準備去茶館,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喧鬧聲。
只見一群身著錦袍的惡奴,正圍著一個賣字畫的老者,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胖子,腰間掛著一塊玉佩,趾高氣揚地喊道:“老頭,這字畫本少爺看上了,識相的就乖乖交出來,賞你幾個銅板!”
老者氣得渾身發抖,護住桌上的字畫:“這是老夫的心血之作,不賣!你這惡霸,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物!”
“強搶又如何?”胖子冷笑一聲,揮手道,“給我搶!出了事,有本少爺擔著!”
惡奴們一擁而上,眼看就要將老者的字畫搶走。蘇凝華眸光一寒,正欲上前,沈慕言卻拉住了她,低聲道:“別急,看看再說。”
就在此時,人群中走出一個身著青衫的書生,拱手道:“這位公子,凡事需講道理,強買強賣,豈是君子所為?”
胖子轉頭看向書生,見他衣著樸素,頓時嗤笑道:“哪來的窮酸書生,也敢管本少爺的閑事?識相的趕緊滾,不然連你一起打!”
書生面不改色,朗聲道:“朗朗乾坤,王法昭昭,公子如此行事,就不怕官府追究嗎?”
“官府?”胖子狂笑起來,“本少爺的姑父,就是這青陽城的知府!官府能奈我何?”
此言一出,圍觀的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那書生卻依舊神色平靜:“知府大人清正廉明,若知曉公子的所作所為,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胖子被激怒了,怒吼道:“好個不知死活的書生!給我打!”
惡奴們朝著書生撲去,書生卻不慌不忙,身形一側,避開了惡奴的拳頭,隨即出手如電,點向惡奴們的穴位。那些惡奴皆是酒囊飯袋,哪里是書生的對手,片刻之間,便紛紛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胖子見狀,嚇得臉色慘白,轉身想逃,卻被沈慕言攔住了去路。沈慕言負手而立,目光冰冷:“公子搶人東西,打傷百姓,就想這么走了?”
胖子看著沈慕言腰間的長劍,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惡奴,頓時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俠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大俠放過我吧!”
蘇凝華走上前,扶起那賣字畫的老者,輕聲道:“老伯,您沒事吧?”
老者感激地搖了搖頭:“多謝姑娘,多謝這位公子和這位書生。”
沈慕言瞥了胖子一眼,冷聲道:“把搶來的東西還回去,再賠償老伯的損失,滾!”
胖子如蒙大赦,連忙磕頭,將兜里的銀子全都掏出來,塞給老者,然后連滾帶爬地跑了。
圍觀的百姓紛紛叫好,那書生走上前,對著沈慕言與蘇凝華拱手道:“在下陸景明,多謝二位仗義相助。”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沈慕言回禮道,“陸公子好身手。”
陸景明笑了笑:“略懂一些粗淺的防身之術罷了。”
三人正說著,林清雪提著一串糖人,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凝華,慕言,你們看,這糖人做得可好看了!”
她看到陸景明,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蘇凝華便為兩人介紹了一番。四人站在熱鬧的市集里,陽光灑在身上,溫暖而明亮。
第六章 夜探知府尋罪證
自市集一別后,陸景明便與沈慕言三人一同回了客棧。
席間,陸景明說起那胖子的身份,乃是青陽城知府的外甥,名叫趙虎,平日里在城中橫行霸道,欺壓百姓,百姓們對他恨之入骨,卻又敢怒不敢言。
“這知府名為周顯,表面上一副清正廉明的樣子,實則與他外甥同流合污,搜刮民脂民膏,中飽私囊。”陸景明放下酒杯,語氣憤慨,“我此次來青陽城,便是為了搜集他們的罪證,好上報朝廷,為民除害。”
蘇凝華與沈慕言皆是心頭一震,沈慕言道:“陸公子心懷百姓,令人敬佩。不知我們可否助你一臂之力?”
陸景明聞言,眼中露出喜色:“若二位肯相助,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已查明,周顯將搜刮來的錢財,藏在知府衙門的密室里,只是那密室守衛森嚴,我一人之力,怕是難以潛入。”
林清雪也道:“算我一個!這種貪官污吏,就該好好懲治一番!”
四人一拍即合,決定今夜便夜探知府衙門,尋找周顯的罪證。
入夜后,月色如水,灑在青陽城的街道上。四人換上夜行衣,悄然來到知府衙門的墻外。衙門的墻頗高,沈慕言與陸景明皆是輕功卓絕,率先躍了上去,蘇凝華與林清雪緊隨其后。
衙門內燈火通明,巡邏的衙役來回走動,戒備森嚴。四人伏在屋頂上,屏息凝神,觀察著下方的動靜。
“密室在知府書房的地下。”陸景明低聲道,“我們先潛入書房。”
四人借著夜色的掩護,避開巡邏的衙役,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書房。書房內布置得頗為奢華,書架上擺滿了古籍,書桌后掛著一幅“清正廉明”的字畫,顯得格外諷刺。
沈慕言走到書桌前,仔細摸索著,忽然,他的指尖觸到一處凸起的木榫,輕輕一按,只聽“咔嚓”一聲,書桌后的地面緩緩裂開,露出一個通往地下的暗門。
“找到了。”沈慕言低聲道。
四人順著暗門的階梯,緩緩走了下去。密室里堆滿了金銀珠寶,還有一箱箱的銀票,耀眼的光芒刺痛了眾人的眼睛。
“這些錢財,皆是百姓的血汗錢!”陸景明看著眼前的財寶,氣得雙拳緊握。
林清雪也道:“這貪官,真是罪該萬死!”
蘇凝華走到角落,發現了一個木盒,打開一看,里面竟是周顯與朝中大臣的往來書信,信中滿是勾結的言辭,證據確鑿。
“這下,看他還有何話可說!”陸景明拿起木盒,欣喜道。
四人正準備離開,密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周顯帶著一群衙役,手持火把,堵在了門口。
“大膽賊子,竟敢潛入本官的密室!”周顯面色猙獰,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給我拿下!”
衙役們一擁而上,沈慕言與陸景明對視一眼,皆是拔劍迎敵。蘇凝華與林清雪也各自取出兵刃,與衙役們纏斗在一起。
密室里頓時亂作一團,兵刃碰撞之聲不絕于耳。周顯見衙役們漸漸不敵,轉身便想逃,卻被蘇凝華攔住了去路。蘇凝華的短刃寒光閃閃,直逼周顯的咽喉:“周大人,束手就擒吧!”
周顯嚇得魂飛魄散,癱倒在地。
片刻之后,衙役們盡數被制服。陸景明將木盒收好,對沈慕言三人道:“多謝三位相助,待我將這些罪證上報朝廷,周顯這等貪官,必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四人離開知府衙門,消失在夜色之中。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照亮了他們前行的路。
第七章 鎖云陣成退強敵
三日后,陸景明帶著周顯的罪證,前往京城。沈慕言與蘇凝華則按照殘碑上的星圖,將鎖云陣的引星位補全,并在連云山的一處隘口,布設好了陣法。
林清雪因要繼續游歷,便與兩人辭別。臨別時,她握著蘇凝華的手,笑道:“待江南桃花盛開之時,我在江南等你們。”
“一定。”蘇凝華點頭,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盡頭。
陣法布設完成的第三日,一隊身著黑衣的人馬,忽然出現在連云山下。為首的是一個面色陰鷙的男子,手持一柄鬼頭刀,眼神兇狠,正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黑風寨”寨主,黑鷹。
黑風寨的人,皆是殺人不眨眼的悍匪,近日聽聞連云山藏有前朝的寶藏,便想來分一杯羹。他們一路燒殺搶掠,來到連云山,卻不知沈慕言與蘇凝華早已在此布下了鎖云陣。
“老大,前面就是連云山的隘口了,寶藏應該就在里面!”一個嘍啰指著隘口,興奮地喊道。
黑鷹冷哼一聲:“兄弟們,沖進去!搶到寶藏,人人有份!”
一群悍匪吶喊著,朝著隘口沖去。當他們踏入隘口的那一刻,沈慕言與蘇凝華同時催動內力,注入陣眼的青石之中。
剎那間,隘口四周的山川仿佛活了過來,流水改道,山石移位,濃霧彌漫,將整個隘口籠罩。悍匪們頓時迷失了方向,在陣中東沖西撞,卻始終走不出去。
“怎么回事?這霧怎么這么大?”
“老大,我們好像迷路了!”
悍匪們驚慌失措,亂作一團。黑鷹見狀,心知不妙,怒吼道:“不好,是陣法!快撤!”
可此時,陣法已經完全啟動,絆馬釘刺破了他們的馬蹄,迷魂草散發出的香氣,讓他們頭暈目眩。沈慕言與蘇凝華立于陣眼的高臺上,看著陣中狼狽不堪的悍匪,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黑鷹,你作惡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沈慕言高聲喝道,聲音透過濃霧,傳入悍匪們的耳中。
黑鷹又驚又怒,提著鬼頭刀,朝著高臺的方向沖來。可他剛走幾步,便被一道無形的氣墻擋住,無論他如何發力,都無法前進一步。
蘇凝華抬手,短刃破空而出,直刺黑鷹的胸膛。黑鷹躲閃不及,被短刃刺中,鮮血噴涌而出,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群龍無首的悍匪們,更是亂作一團。沈慕言與蘇凝華催動陣法,將剩余的悍匪盡數困住,然后通知了青陽城的官府。官府的人馬趕到后,將這群悍匪一網打盡。
鎖云陣大獲全勝,連云山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沈慕言與蘇凝華站在高臺上,望著云霧散去的隘口,相視一笑。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耀眼。
“陣已成,匪已除,我們可以去江南了。”沈慕言握住蘇凝華的手,輕聲道。
蘇凝華點了點頭,眼中滿是笑意:“好,去江南,看桃花汛。”
兩人并肩走下高臺,朝著山下走去。風吹過林梢,帶來了春的氣息,仿佛在預示著,江南的三月,定是繁花似錦,春光正好。
第八章 江畔聞笛憶前塵
離開連云山,兩人一路南下,曉行夜宿,不日便到了江南。
此時正是三月,江南的桃花開得正盛,十里桃林,如云似霞,映得一江春水都染上了粉色。沈慕言與蘇凝華租了一艘烏篷船,順著江水漂流,看兩岸的桃花紛飛,聽漁舟唱晚,愜意無比。
這日,兩人泊船在一處渡口,岸邊有一座小小的酒肆。兩人上岸,走進酒肆,點了一壺桃花釀,幾碟小菜,臨窗而坐。
酒肆里有個賣唱的女子,抱著琵琶,輕攏慢捻,唱著江南的小調。歌聲婉轉悠揚,聽得人心曠神怡。
蘇凝華抿了一口桃花釀,酒液清甜,帶著淡淡的桃花香。她望著窗外的桃花,輕聲道:“江南的春天,果然名不虛傳。”
沈慕言看著她,眼中滿是溫柔:“只要與你在一起,何處皆是好風景。”
蘇凝華轉頭望向他,臉頰微微泛紅,唇邊泛起一抹淺笑。
就在此時,渡口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笛聲清越婉轉,帶著幾分淡淡的惆悵,聽得人心中微動。
沈慕言與蘇凝華皆是一愣,這笛聲……竟與多年前,兩人在江南相遇時,聽到的笛聲一模一樣。
那年,蘇凝華初到江南,遇上仇家追殺,身受重傷,躲在一座桃林里。正是沈慕言,吹著這支笛曲,路過桃林,救了她。那時的笛聲,也是這般清越,帶著幾分溫暖的氣息。
兩人循著笛聲望去,只見渡口的柳樹下,立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手中握著一支玉笛,正吹奏著那支熟悉的曲子。
少年吹罷一曲,轉過身來,朝著兩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干凈而澄澈,像極了當年的沈慕言。
沈慕言與蘇凝華相視一眼,皆是心下了然。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當年的少年,如今已長成挺拔的青年,身邊也有了相伴一生的人。
少年走到兩人桌前,拱手道:“晚輩聽聞二位前輩的事跡,心生敬佩,特在此吹奏一曲,以表心意。”
沈慕言笑道:“多謝小友。此曲甚好。”
少年又道:“晚輩自幼便聽長輩說起二位前輩的俠義之事,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像二位前輩一樣,仗劍江湖,行俠仗義。”
蘇凝華看著少年眼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她輕聲道:“江湖路遠,不忘初心,便好。”
少年點了點頭,又吹奏了一曲,然后便告辭離去。
笛聲漸漸遠去,沈慕言握住蘇凝華的手,輕聲道:“還記得那年桃林嗎?你渾身是傷,卻依舊眼神倔強。”
蘇凝華想起往事,唇邊泛起一抹笑意:“記得。那時你救了我,我還以為你是壞人呢。”
兩人相視一笑,眼中皆是脈脈溫情。窗外的桃花,隨風飄落,落在江面上,隨波逐流。
桃花釀的香氣,彌漫在酒肆里,時光仿佛在這一刻,變得溫柔而綿長。
第九章 古鎮燈謎遇知音
兩人在江上漂流了數日,來到一座江南古鎮。古鎮依水而建,青石板路蜿蜒曲折,白墻黛瓦的民居錯落有致,小橋流水,炊煙裊裊,充滿了江南水鄉的韻味。
恰逢古鎮的元宵燈會,雖是三月,燈會卻依舊熱鬧。街道兩旁掛滿了紅燈籠,猜燈謎的攤位前圍滿了人,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沈慕言與蘇凝華牽著馬,走在青石板路上,看著街邊的熱鬧景象,心中滿是歡喜。
“凝華,我們去猜燈謎吧?”沈慕言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攤位,笑著道。
蘇凝華點了點頭,兩人走到攤位前。攤主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見兩人過來,笑著道:“二位小友,猜燈謎嗎?猜對了,有獎品哦!”
攤位上掛著許多紅燈籠,每個燈籠上都貼著一張紙條,寫著燈謎。
沈慕言隨手取下一個燈籠,紙條上寫著:“遠樹兩行山倒影,輕舟一葉水平流。(打一字)”
他沉吟片刻,笑道:“是個‘慧’字。”
老者撫著胡須,點了點頭:“猜對了!”
蘇凝華也取下一個燈籠,紙條上寫著:“桃花潭水深千尺。(打一成語)”
她想了想,道:“無與倫比。”
“妙哉!妙哉!”老者贊道,遞給兩人兩盞小巧的蓮花燈,“這是獎品,祝二位小友歲歲平安。”
兩人謝過老者,提著蓮花燈,繼續往前走。走到一座石橋上,蘇凝華望著橋下的流水,忽然道:“慕言,你看,這水里的燈影,多美。”
沈慕言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橋下的江水里,漂浮著許多蓮花燈,燈光搖曳,映得江水波光粼粼,美輪美奐。
“確實很美。”沈慕言輕聲道,從懷中取出一支玉簪,簪子上雕刻著一朵盛放的蓮花,晶瑩剔透。
“這是……”蘇凝華看著玉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在連云山時,路過一家玉器鋪,覺得這支簪子很配你。”沈慕言執起她的手,將玉簪放在她的掌心,“凝華,愿你歲歲無憂,年年如意。”
蘇凝華握著玉簪,心中暖意涌動。她抬起頭,望著沈慕言,眼中閃爍著淚光:“慕言……”
沈慕言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柔聲道:“傻瓜,哭什么。”
兩人站在石橋上,望著漫天的燈火,望著彼此的眼眸,心中的情意,早已無需多言。
忽然,一陣琴聲從橋的另一頭傳來,琴聲悠揚,如流水潺潺。兩人循著琴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青衣的女子,坐在橋頭的亭子里,撫著一架古琴。
女子的琴聲,時而歡快,時而憂傷,聽得人沉醉其中。沈慕言與蘇凝華走到亭子旁,靜靜聆聽。
一曲終了,女子抬起頭,對著兩人微微一笑:“二位也是懂琴之人?”
沈慕言拱手道:“姑娘琴藝高超,令人佩服。”
女子笑道:“公子過獎了。我名喚蘇婉,自幼便喜愛撫琴。看二位的氣質,定是江湖中人吧?”
蘇凝華點了點頭:“我們只是路過此地的旅人。”
三人坐在亭子里,聊著琴棋書畫,聊著江湖軼事,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夜色漸深,燈會的人漸漸散去。蘇婉起身告辭,沈慕言與蘇凝華也提著蓮花燈,朝著客棧走去。
月光灑在青石板路上,映著兩道相依的身影,溫馨而美好。
第十章 劍影流光護江南
江南的平靜日子,并未持續太久。
這日,沈慕言與蘇凝華正在桃林里散步,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只見一個村民慌慌張張地跑來,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黑風寨的余黨,又來作亂了!”
兩人皆是心頭一震,黑風寨的余黨,竟還敢來江南作惡!
“他們現在何處?”沈慕言沉聲問道。
“在鎮外的渡口,正在搶奪百姓的財物!”村民急聲道。
沈慕言與蘇凝華對視一眼,皆是提氣掠出桃林,朝著鎮外的渡口飛去。
渡口處,一群黑衣人馬正在燒殺搶掠,百姓們哭喊聲一片。為首的是一個獨眼的漢子,手持一柄長刀,正是黑風寨的二寨主,獨眼狼。
他見沈慕言與蘇凝華趕來,頓時冷笑一聲:“好啊,你們這對狗男女,殺了我們寨主,今日我定要為寨主報仇!”
“黑風寨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蘇凝華一聲怒喝,短刃出鞘,直刺獨眼狼。
獨眼狼揮刀相迎,刀光與刃光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沈慕言也拔劍上前,與其他的匪賊纏斗在一起。
一時間,渡口處劍光閃爍,兵刃碰撞之聲不絕于耳。蘇凝華的短刃,如冷月般凌厲,招招直逼獨眼狼的要害。獨眼狼雖是悍匪,卻也難以抵擋她的攻勢,漸漸落入下風。
沈慕言那邊,也已將一眾匪賊制服。他看向蘇凝華,見她與獨眼狼纏斗正酣,便提劍上前,與她合擊。
兩人的劍刃與短刃,配合得天衣無縫,劍光流光溢彩,映得江面波光粼粼。獨眼狼招架不住,被沈慕言一劍劃破了手臂,鮮血噴涌而出。
“你們……你們別得意!”獨眼狼捂著傷口,怒吼道,“我們黑風寨的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蘇凝華冷哼一聲:“今日,便讓你為死去的百姓償命!”
她手腕一轉,短刃如閃電般刺出,直取獨眼狼的咽喉。獨眼狼躲閃不及,被短刃刺中,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剩余的匪賊見狀,皆是嚇得魂飛魄散,紛紛跪地求饒。沈慕言與蘇凝華將他們綁了起來,交給了古鎮的官府。
百姓們紛紛圍上來,對著兩人感激涕零:“多謝二位大俠!多謝二位大俠!”
沈慕言與蘇凝華扶起跪地的百姓,輕聲道:“為民除害,是我們分內之事。”
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江面上,映得江面一片通紅。沈慕言與蘇凝華站在渡口,望著漸漸平靜的古鎮,相視一笑。
“江南的桃花,還未看夠呢。”蘇凝華輕聲道。
沈慕言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沒關系,我們可以在這里多住些時日。等看完了桃花,我們再去看西湖的煙雨,看姑蘇的明月。”
蘇凝華點了點頭,眼中滿是笑意。
第十一章 煙雨西湖逢畫舫
暮春的西湖,總是籠著一層薄薄的煙雨,將遠山近水暈染得如一幅淡墨丹青。沈慕言與蘇凝華棄了車馬,雇了一葉扁舟,悠悠蕩在湖心。
船娘搖著櫓,哼著軟糯的吳歌,漣漪一圈圈漾開,驚起幾只棲息在荷葉間的水鳥。蘇凝華憑欄而坐,指尖拂過微涼的湖水,看著岸邊的垂柳依依,桃花簌簌飄落,落入水中,隨波而去。
“都說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她轉頭看向沈慕言,眼底盛著一汪煙雨,溫柔得似要化開來。
沈慕言執起茶盞,替她斟了一杯新沏的龍井,茶香混著湖面上的水汽,清冽宜人。“待入夜后,月色鋪滿湖面,再與你登樓賞月,才算不負這西湖盛景。”
話音未落,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琵琶聲,嘈嘈切切,如珠落玉盤。循聲望去,只見一艘雕梁畫棟的畫舫,正緩緩駛來,舫上掛著杏黃的紗幔,隨風輕擺。
畫舫漸漸近了,紗幔被風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端坐的女子,身著素色羅裙,懷抱琵琶,指尖輕攏慢捻,正是方才奏樂之人。女子抬眸,望見扁舟上的兩人,微微頷首,唇角噙著一抹淺笑。
船娘笑道:“這位是蘇大家,西湖上的畫舫常客,一手琵琶彈得出神入化,多少公子王孫慕名而來,都難求得她一曲呢。”
蘇凝華聞言,心生幾分好奇。沈慕言見狀,朗聲道:“蘇大家琴藝高絕,不知可否賞臉,讓我等俗人再聽一曲?”
畫舫上的蘇大家輕笑一聲,聲音清婉:“公子客氣了。既是知音,何談賞臉。”說罷,指尖再動,琵琶聲再起,這一次,曲調不再是江南的軟語,而是帶著幾分江湖的豪邁,又藏著一絲淡淡的悵惘。
蘇凝華聽得入了神,她聽出這曲子里的俠骨柔情,竟與自己心中的江湖,隱隱相合。一曲終了,畫舫上擲下一個錦盒,蘇大家的聲音隨風傳來:“相逢即是有緣,薄禮一份,望二位笑納。”
沈慕言伸手接住錦盒,打開一看,里面竟是一枚雕刻著寒梅的玉佩,瑩潤通透,一看便知是上品。他揚聲道:“多謝蘇大家!”
畫舫緩緩駛遠,琵琶聲漸漸消散在煙雨里。蘇凝華拿起玉佩,指尖摩挲著上面的紋路,輕聲道:“這位蘇大家,倒像是個有故事的人。”
沈慕言點頭:“江湖之大,藏龍臥虎,萍水相逢,亦是緣分。”
煙雨依舊,扁舟悠悠,載著兩人,駛向湖心深處,駛向那一片朦朧的月色。
第十二章 孤山梅影識隱者
在西湖盤桓數日,兩人便循著山路,往孤山而去。孤山不高,卻因林逋“梅妻鶴子”的典故,引得無數文人墨客踏訪。此時雖不是賞梅的時節,卻也有幾株遲開的梅樹,枝椏間綴著幾朵殘梅,在山風中搖曳。
行至山腰,忽見一間竹籬茅舍,柴門半掩,院內傳來陣陣墨香。沈慕言與蘇凝華相視一眼,皆是心生好奇,便上前叩門。
半晌,柴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出一位身著粗布青衫的老者,須發皆白,雙目卻炯炯有神。“二位貴客,所為何來?”
“晚輩路過此地,聞得墨香,冒昧叨擾,還望前輩莫怪。”沈慕言抱拳行禮,語氣謙和。
老者打量了兩人一番,見他們氣質不凡,眉宇間帶著俠氣,便側身讓開:“既是有緣,便進來喝杯清茶吧。”
茅舍不大,卻收拾得雅致整潔,案上擺著宣紙筆墨,墻上掛著一幅墨梅圖,筆法蒼勁,傲骨錚錚。蘇凝華望著那幅畫,贊道:“前輩的墨梅,頗有林逋之風,風骨凜然。”
老者聞言,撫掌大笑:“姑娘好眼光!老夫此生,最羨林處士,守著一池梅影,兩只白鶴,逍遙自在。”
三人圍坐在石桌旁,老者沏了一壺自釀的梅花酒,酒香清冽,帶著淡淡的梅香。幾杯酒下肚,老者的話匣子便打開了,他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畫師,厭倦了江湖的紛爭,便隱居在此,與梅為伴,與鶴為友。
“江湖險惡,刀光劍影,哪及得上這孤山的清凈。”老者嘆道,“二位看著像是江湖中人,何苦蹚那渾水?”
沈慕言舉杯,飲盡杯中酒:“江湖雖險,卻也有俠肝義膽,有知己相伴。只要心懷正道,何處不是江湖?”
老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好一句心懷正道!老夫贈二位一幅墨梅,權當紀念今日的相逢。”
說罷,老者走到案前,揮毫潑墨,片刻之間,一幅《寒梅傲雪圖》便躍然紙上。梅枝虬勁,寒梅怒放,旁邊題著一行小字:霜刃映梅骨,芳華照本心。
蘇凝華看著那行字,心中微動,這字里行間,竟像是看透了他們的心事。她與沈慕言鄭重道謝,接過畫卷,小心翼翼地收好。
辭別老者,兩人繼續往山頂而去。山風吹過,帶來陣陣松濤聲,蘇凝華握著沈慕言的手,輕聲道:“若有一日,江湖平定,我們也尋一處這樣的地方,隱居起來,好不好?”
沈慕言握緊她的手,目光堅定:“好。屆時,我為你種花,你為我舞劍,再無紛爭,只余歲月靜好。”
第十三章 姑蘇城外聽鐘聲
離開孤山,兩人一路向西,抵達姑蘇時,已是初夏。姑蘇的城郭,帶著幾分溫婉的古韻,青石板路蜿蜒,兩旁的店鋪掛著藍底白字的幌子,隨風招展。
兩人尋了一家臨河的客棧住下,推窗便能望見小橋流水,枕河人家。入夜后,姑蘇城外的寒山寺,傳來悠遠的鐘聲,一聲接著一聲,回蕩在夜空里,滌蕩著人心。
“夜半鐘聲到客船,今日才算真正體會到了這句詩的意境。”蘇凝華倚在窗前,望著遠處的燈火,輕聲道。
沈慕言走到她身后,輕輕攬住她的肩,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明日,我們去寒山寺聽鐘,如何?”
蘇凝華點頭,眼中滿是期待。
次日清晨,兩人早早便起了床,沿著河岸,往寒山寺而去。清晨的姑蘇,帶著幾分涼意,薄霧尚未散盡,籠罩著古寺的飛檐翹角,顯得格外靜謐。
寒山寺的香火很旺,香客絡繹不絕。兩人走進寺中,只見大雄寶殿莊嚴肅穆,佛像慈悲莊嚴。他們焚香祈福,不求富貴,只求歲歲平安,江湖安寧。
行至鐘樓,恰逢僧人撞鐘。鐘聲渾厚悠揚,一聲響,滌蕩煩惱;二聲響,祈福平安;三聲響,愿山河無恙。蘇凝華與沈慕言站在鐘樓之下,靜靜聽著,心中一片澄澈。
忽聞一陣爭執聲傳來,循聲望去,只見幾個身著錦衣的公子,正圍著一個賣字畫的少年,頤指氣使。為首的公子指著少年的字畫,不屑道:“這破畫,也敢拿出來賣?本公子看你是活膩了!”
少年漲紅了臉,握緊了手中的畫筆:“我的畫,雖不比名家,卻也是用心所作,你憑什么侮辱我!”
錦衣公子冷笑一聲,抬手便要打少年。沈慕言眸光一凜,正要上前,蘇凝華卻拉住了他,輕聲道:“先看看。”
就在此時,一個身著僧袍的老僧,緩步走了過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何必與一個少年為難?”
錦衣公子見是老僧,頓時囂張氣焰收斂了幾分,卻依舊嘴硬:“老和尚,少管閑事!這小子的畫,污了我的眼,我教訓教訓他,又何妨?”
老僧淡淡道:“畫者,心也。少年的畫里,有山水靈氣,有赤子之心,比之施主身上的銅臭,不知高雅了多少。”
錦衣公子聞言,氣得臉色鐵青,卻不敢對老僧動手,只能冷哼一聲,帶著手下悻悻離去。
少年連忙向老僧道謝,老僧擺了擺手:“舉手之勞。少年人,莫要氣餒,堅持本心,終有出頭之日。”
說罷,老僧轉身離去,背影清瘦,卻帶著一股凜然的正氣。
蘇凝華望著老僧的背影,輕聲道:“這位老僧,定是位得道高僧。”
沈慕言點頭:“佛門清凈地,果然藏著高人。”
兩人走出寒山寺,鐘聲再次響起,悠遠而綿長。夕陽西下,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第十四章 竹海遇險破迷局
離開姑蘇,兩人一路往南,行至一片茫茫竹海。這片竹海名為“忘憂竹海”,連綿數十里,翠竹青青,遮天蔽日,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如天籟之音。
兩人牽著馬,緩步走在竹海的小徑上,四周靜悄悄的,只聞鳥鳴,不見人影。蘇凝華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滿是竹子的清香,沁人心脾。“這里真是個好地方,連空氣都是甜的。”
沈慕言笑道:“若不是還要趕路,真想在這里多住幾日。”
話音未落,忽然一陣勁風襲來,竹葉紛飛,數十道黑影從竹林中竄出,將兩人團團圍住。為首的黑衣人,面色陰鷙,手中握著一柄淬了毒的匕首:“沈慕言,蘇凝華,拿命來!”
蘇凝華眸光一凜,腰間短刃出鞘,寒光閃閃:“你們是什么人?”
黑衣人冷笑:“我們是黑風寨的余孽!今日,便是來為寨主和二寨主報仇的!”
原來,黑風寨覆滅后,還有一部分余孽逃脫,這些日子,他們一直暗中跟蹤沈慕言與蘇凝華,伺機報復。今日,見兩人行至竹海,地勢偏僻,便動手了。
“就憑你們這些蝦兵蟹將,也想報仇?”沈慕言長劍出鞘,劍光如雪,直刺為首的黑衣人。
一場惡戰,瞬間爆發。黑衣人雖多,卻皆是烏合之眾,沈慕言與蘇凝華背靠背,劍刃與短刃配合得天衣無縫,劍光閃爍,短刃翻飛,黑衣人紛紛倒地。
為首的黑衣人見勢不妙,轉身便想逃。蘇凝華豈能容他離去,足尖一點,追了上去,短刃直刺他的后心。黑衣人躲閃不及,被短刃刺中,卻在臨死前,甩出一枚煙霧彈,白色的煙霧瞬間彌漫開來。
“小心!”沈慕言一聲低喝,連忙將蘇凝華拉到身邊。
煙霧散去,地上的黑衣人尸體竟全都消失了,只留下幾枚黑色的令牌。蘇凝華撿起令牌,只見上面刻著一只黑色的蝙蝠,做工精致,絕非尋常山寨所有。
“黑風寨的余孽,怎么會有這樣的令牌?”蘇凝華眉頭微皺,心中滿是疑惑。
沈慕言接過令牌,仔細打量著:“這令牌的樣式,像是江湖中一個神秘組織——‘蝙蝠閣’的信物。”
“蝙蝠閣?”蘇凝華一愣,“這個組織,不是早已銷聲匿跡了嗎?”
“看來,他們是想借黑風寨的名義,對付我們。”沈慕言的眼神變得凝重起來,“蝙蝠閣行事詭秘,手段狠辣,這次他們盯上我們,怕是沒那么容易脫身。”
竹海的風,變得凜冽起來,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心下凜然。他們知道,前路的危險,遠比想象的要多。
第十五章 古鎮尋蹤探蝙蝠
為了查清蝙蝠閣的底細,兩人輾轉來到一座名為“清風鎮”的古鎮。這座古鎮地處偏僻,卻是江湖消息的集散地,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兩人走進鎮上最大的酒樓“醉仙樓”,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小二殷勤地跑過來,倒上茶水:“二位客官,想吃點什么?”
沈慕言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小二,我問你,最近可有蝙蝠閣的消息?”
店小二看到銀子,眼睛一亮,卻又迅速壓低了聲音:“客官,您小聲點!蝙蝠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組織,在這鎮上,可不能隨便提!”
蘇凝華眸光微動:“我們只是好奇,想打聽一下。”
店小二左右看了看,湊近了些,低聲道:“不瞞二位客官,前幾日,鎮上確實來了幾個陌生人,行事詭秘,腰間就掛著刻著蝙蝠的令牌。他們住在鎮西的破廟里,好像在謀劃著什么。”
沈慕言與蘇凝華對視一眼,皆是心中一喜。“多謝小二。”沈慕言將銀子遞給店小二,店小二千恩萬謝地走了。
兩人匆匆吃了些東西,便朝著鎮西的破廟而去。破廟荒廢已久,斷壁殘垣,荒草叢生。兩人伏在廟外的草叢里,屏息凝神,聽著里面的動靜。
廟內,幾個黑衣人正圍坐在一起,為首的是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聲音陰柔:“閣主有令,務必在三日內,除掉沈慕言和蘇凝華,奪取他們手中的《破陣圖》!”
“可是,那兩人武功高強,我們怕是……”一個黑衣人猶豫道。
“怕什么!”蒼白男子冷哼一聲,“閣主已經為我們準備了‘化功散’,只要將他們引到斷魂崖,撒下化功散,任他們武功再高,也得變成廢人!”
蘇凝華與沈慕言聽得心頭一震,斷魂崖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若是真的被引到那里,后果不堪設想。
就在此時,廟內的黑衣人忽然警覺起來:“外面有人!”
蒼白男子眸光一凜:“出去看看!”
兩人見狀,連忙轉身,施展輕功,消失在夜色之中。身后傳來黑衣人的怒吼聲:“追!別讓他們跑了!”
兩人一路狂奔,甩掉了追兵,才停下腳步,皆是微微喘息。
“蝙蝠閣的目標,竟是《破陣圖》。”蘇凝華的臉色凝重,“看來,這陣圖的秘密,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多。”
沈慕言點頭:“他們想奪取陣圖,定然是想利用陣法,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夜色深沉,古鎮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兩人站在月光下,身影被拉得很長。他們知道,一場關乎江湖安危的較量,即將拉開序幕。
第十六章 斷魂崖前設陷阱
既然知曉了蝙蝠閣的陰謀,沈慕言與蘇凝華便決定將計就計,在斷魂崖前,設下陷阱,引蝙蝠閣的人上鉤。
斷魂崖崖壁陡峭,下面是萬丈深淵,云霧繚繞,深不見底。兩人按照《破陣圖》上的記載,在崖頂布設了一個小型的“困龍陣”,又在陣中埋下了許多炸藥,只待蝙蝠閣的人前來。
一切準備就緒,兩人便坐在崖頂的巨石上,靜待敵人到來。
次日午時,蝙蝠閣的人果然來了。為首的蒼白男子,帶著數十個黑衣人,氣勢洶洶地沖上崖頂。“沈慕言,蘇凝華,你們的死期到了!”
沈慕言緩緩起身,長劍出鞘:“就憑你們這些跳梁小丑,也敢口出狂言?”
蒼白男子冷笑一聲:“廢話少說!今日,我便讓你們嘗嘗化功散的厲害!”說罷,他一揮手,黑衣人們紛紛掏出化功散,朝著兩人撒來。
蘇凝華眸光一凜,與沈慕言同時躍入陣中。化功散落在陣外,對兩人毫無影響。蒼白男子見狀,臉色一變:“不好,是陣法!”
“知道就晚了!”沈慕言一聲大喝,催動內力,困龍陣瞬間啟動。山石移位,迷霧彌漫,黑衣人們頓時迷失了方向,在陣中東沖西撞。
蘇凝華手握短刃,如一道閃電,沖入黑衣人群中,短刃翻飛,寒光閃閃。沈慕言也不甘示弱,長劍如龍吟,劍光如暴雨,收割著黑衣人的性命。
蒼白男子見勢不妙,轉身便想逃。沈慕言豈能容他離去,提劍追了上去,劍光一閃,劃破了他的手臂。蒼白男子吃痛,怒吼一聲,轉身與沈慕言纏斗在一起。
兩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劍光閃爍,招招致命。蘇凝華解決完黑衣人,也加入了戰局。兩人合擊,蒼白男子漸漸招架不住,被沈慕言一劍刺中胸膛。
“你們……你們不得好死!”蒼白男子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沈慕言走到他身邊,搜出一枚令牌,上面刻著蝙蝠閣的標志。他將令牌捏碎,沉聲道:“蝙蝠閣一日不除,江湖便一日不得安寧。”
蘇凝華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堅定。
兩人轉身望向崖下的深淵,云霧繚繞,深不見底。夕陽西下,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他們知道,蝙蝠閣的閣主,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前路的路,依舊充滿了未知。
第十七章 幽谷療傷遇藥仙
連日的奔波與廝殺,讓沈慕言與蘇凝華都受了些輕傷。為了養傷,兩人尋了一處僻靜的幽谷,幽谷里長滿了奇花異草,溪水潺潺,環境清幽。
兩人在幽谷中尋了個山洞,暫且住了下來。沈慕言的右臂被蒼白男子的匕首劃傷,傷口雖不深,卻隱隱有些發黑,顯然是匕首上淬了毒。
蘇凝華看著他的傷口,眉頭微皺:“這毒有些古怪,尋常的解藥怕是解不了。”
沈慕言笑了笑,握住她的手:“無妨,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
蘇凝華卻搖了搖頭,轉身走出山洞,想去幽谷中尋些草藥。她沿著溪水,一路往前走,忽見前方的草叢里,有一株通體雪白的草藥,葉片如蓮,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這是……雪心蓮!”蘇凝華心中一喜,雪心蓮是解毒的圣藥,極為罕見,沒想到竟會在這里遇見。
她正要上前采摘,忽然一道白影閃過,一個身著白衣的老者,出現在她面前,手中握著一株雪心蓮。“姑娘,這雪心蓮,可是老夫先發現的。”
蘇凝華連忙拱手行禮:“前輩,晚輩的朋友中了毒,急需雪心蓮解毒,還望前輩割愛。”
老者打量了她一番,見她眉宇間帶著焦急,眼中卻滿是真誠,便笑道:“也罷,看你一片誠心,這雪心蓮,便送你了。”
蘇凝華大喜過望,連忙道謝:“多謝前輩!前輩的大恩,晚輩沒齒難忘!”
老者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老夫看你朋友的傷口,怕是中了蝙蝠閣的‘蝕骨毒’吧?”
蘇凝華一愣:“前輩如何知曉?”
老者撫著胡須笑道:“老夫行醫多年,人稱‘藥仙’,這點毒,還瞞不過老夫的眼睛。”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遞給蘇凝華,“這是老夫自制的‘清毒丹’,與雪心蓮同服,可解蝕骨毒。”
蘇凝華接過瓷瓶,感激涕零:“前輩大恩,晚輩無以為報!”
藥仙笑道:“江湖兒女,何須言謝。你們與蝙蝠閣為敵,便是為民除害,老夫幫你們,也是應該的。”
蘇凝華謝過藥仙,拿著雪心蓮和清毒丹,匆匆趕回山洞。沈慕言服下雪心蓮和清毒丹后,傷口的黑氣漸漸消散,臉色也恢復了紅潤。
兩人站在幽谷中,望著藥仙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感激。他們知道,江湖之中,不僅有險惡,更有溫情。
第十八章 聯手江湖誅閣主
傷愈之后,沈慕言與蘇凝華決定聯絡江湖中的正義之士,聯手鏟除蝙蝠閣。兩人輾轉各地,拜訪了許多名門正派和江湖俠士,將蝙蝠閣的惡行公之于眾。
蝙蝠閣的閣主,名為墨天行,武功高強,心狠手辣,江湖中人對他恨之入骨。聽聞沈慕言與蘇凝華要聯手鏟除蝙蝠閣,許多江湖人士紛紛響應,組成了一支正義之師。
決戰的地點,選在了蝙蝠閣的總壇——蝙蝠島。蝙蝠島四面環海,易守難攻,島上機關密布,危險重重。
這一日,海風呼嘯,海浪滔天。沈慕言與蘇凝華率領著正義之師,乘船沖向蝙蝠島。墨天行站在島的最高處,看著駛來的船隊,眼中滿是不屑:“一群烏合之眾,也敢來闖我蝙蝠島?”
戰斗,瞬間爆發。正義之師的將士們,奮勇殺敵,與蝙蝠閣的人廝殺在一起。島上殺聲震天,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沈慕言與蘇凝華,直奔墨天行而去。墨天行手持一柄黑色的長劍,劍光如墨,帶著一股詭異的氣息。“沈慕言,蘇凝華,今日,我便讓你們葬身此地!”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沈慕言一聲大喝,長劍出鞘,與墨天行的黑劍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
蘇凝華手握短刃,如一道閃電,繞到墨天行的身后,短刃直刺他的后心。墨天行反應極快,轉身格擋,短刃與黑劍碰撞,火星四濺。
三人的身影,在島上翻飛,劍光與刃光,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墨天行的武功極高,沈慕言與蘇凝華聯手,也只能與他打成平手。
激戰中,墨天行忽然使出一記陰招,黑劍上泛起一股黑氣,朝著沈慕言的胸口刺去。蘇凝華見狀,瞳孔驟縮,毫不猶豫地擋在沈慕言身前。
“凝華!”沈慕言一聲驚呼。
就在此時,藥仙忽然出現,手中拋出一枚丹藥,打在墨天行的黑劍上。丹藥爆炸,黑氣消散。墨天行猝不及防,被丹藥的威力震得后退數步。
“多謝藥仙前輩!”沈慕言連忙扶住蘇凝華,眼中滿是擔憂。
蘇凝華搖了搖頭,笑道:“我沒事。”
藥仙沉聲道:“墨天行的黑劍上,淬了劇毒,你們小心!”
沈慕言與蘇凝華對視一眼,皆是心下凜然。兩人再次聯手,劍刃與短刃配合得更加默契,招招直逼墨天行的要害。
正義之師的將士們,也漸漸占據了上風,蝙蝠閣的人,紛紛倒地。
墨天行見大勢已去,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怒吼一聲,催動全身內力,想要與兩人同歸于盡。“我得不到的東西,你們也別想得到!”
“休想!”沈慕言與蘇凝華同時一聲大喝,催動內力,劍刃與短刃同時刺出,穿透了墨天行的胸膛。
墨天行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蝙蝠島的戰斗,終于結束了。陽光刺破云層,灑在島上,驅散了所有的陰霾。江湖人士們歡呼雀躍,沈慕言與蘇凝華站在島的最高處,望著歡呼的人群,相視一笑。
第十九章 江南歸隱伴流年
蝙蝠閣覆滅,江湖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沈慕言與蘇凝華謝絕了江湖人士的挽留,再次回到了江南。
這一次,他們沒有再四處游歷,而是在西湖邊,尋了一處僻靜的宅院,定居下來。宅院不大,卻雅致整潔,院里種滿了桃花和翠竹,院外便是潺潺的流水。
沈慕言親手為蘇凝華種下了一片桃林,每到春天,桃花盛開,如云似霞,將整個宅院都籠罩在一片粉色的云霧里。蘇凝華則在院里舞劍,短刃寒光閃閃,劍光映著桃花,美得驚心動魄。
閑暇時,兩人便泛舟西湖,看煙雨朦朧,聽漁舟唱晚;或是漫步在古鎮的青石板路上,看小橋流水,聽吳儂軟語。
這日,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西湖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兩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煮著一壺桃花釀,酒香四溢。
蘇凝華舉起酒杯,望著沈慕言,眼中滿是笑意:“慕言,你說,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
沈慕言握住她的手,目光溫柔而堅定:“會持續一輩子。”
他頓了頓,又道:“江湖路遠,風雨無常,但只要我們在一起,便是歲月靜好。”
蘇凝華笑著點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桃花釀的清甜,在口中彌漫開來,一如他們此刻的心情,甜蜜而溫暖。
夕陽漸漸落下,月色緩緩升起,鋪滿了整個庭院。兩人并肩坐在石桌旁,望著漫天的繁星,心中滿是安寧與幸福。
寒刃收起了鋒芒,芳華依舊綻放。他們的江湖故事,或許已經落幕,但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在江南的煙雨里,在桃花的芬芳中,他們將攜手相伴,共度歲歲年年。
第二十章 尾聲 霜刃芳華歲歲長
數年后的一個春日,西湖邊的桃林,開得正盛。
一個身著粉色羅裙的小女孩,提著裙擺,在桃林中追逐著蝴蝶,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桃林里。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坐在石凳上,含笑望著她,手中握著一卷書。
不遠處,一個身著素色羅裙的女子,正侍弄著院里的花草,眉眼溫柔,唇邊噙著一抹淺笑。
正是沈慕言與蘇凝華。
小女孩跑累了,撲到沈慕言的懷里,撒嬌道:“爹爹,娘親,蝴蝶飛走了!”
蘇凝華放下手中的灑水壺,走過來,揉了揉小女孩的頭發,笑道:“沒關系,明日我們再去追。”
沈慕言抱起小女孩,指著漫天的桃花,柔聲道:“你看,桃花多美。當年,爹爹就是在桃林里,遇見娘親的。”
小女孩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道:“那爹爹和娘親,是不是像話本里說的那樣,一見鐘情呀?”
沈慕言與蘇凝華相視一笑,眼中滿是柔情。
陽光透過桃花的縫隙,灑在三人身上,溫暖而明亮。桃林里的桃花,開得越發絢爛了,仿佛在訴說著一段關于霜刃與芳華的傳奇。
江湖的刀光劍影,早已遠去。剩下的,只有歲月靜好,歲歲年年。
霜刃映芳華,歲歲皆安然。(故事情節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