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我裹著薄外套走出民宿小院。山間的霧氣像一層輕紗,纏繞在茶崗村的屋檐和茶樹之間。昨晚和朋友阿林約好,今天要早起去水門畬族鄉的溪上泛舟,再順道爬一爬那片連綿起伏的茶山。
“你真打算這時候出發?”阿林揉著眼睛從屋里追出來,手里還拎著兩個保溫杯,“這天黑得跟鍋底似的。”
“正因如此才要去啊。”我笑著把槳遞給他,“你說,太陽從山后頭一點點冒出來,照在水上,茶香混著晨風撲面而來——這畫面不值一個早起?”
他嘟囔了幾句,卻還是跟著我往溪邊走。腳下的石板路濕漉漉的,踩上去有輕微的回響。遠處傳來幾聲雞鳴,還有誰家柴火灶噼啪作響的聲音。我們找到停在岸邊的小木船,船身漆成淡綠色,像一片浮在水上的葉子。
“這船能行嗎?”阿林蹲下摸了摸船沿,語氣里帶著點懷疑。
“放心,是茶農老陳的船,他說每天早上都用它運茶葉。”我輕輕跳上船尾,穩住身子,“來吧,別磨蹭了,不然日出可要錯過了。”
他嘆了口氣,也上了船。我撐起竹篙,船緩緩離岸。水面如鏡,倒映著兩岸青山與尚未散盡的薄霧。偶爾有魚躍出水面,“啪”地一聲,驚起一圈漣漪,又迅速歸于平靜。
“嘿,你聽……”阿林忽然壓低聲音。
我停下動作,側耳傾聽。是鳥叫,清脆婉轉,從茶山深處傳來;還有風吹過茶樹梢的沙沙聲,像是大地在低語。那一刻,城市里的喧囂、工作的壓力、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焦慮,仿佛都被這山水吸走了。
“原來安靜也可以這么……飽滿。”阿林靠在船舷上,望著遠處漸漸亮起的天際線,輕聲說。
我點點頭,沒說話。心里卻涌起一陣久違的輕松。記得去年這個時候,我整日埋在文件堆里,連做夢都在開會。直到某天翻到一張舊照片——是幾年前和父親來寧德采風時拍的,背景正是這片茶山。那時父親笑著說:“你看,茶樹不怕冷,也不怕風,它們就在這兒,一年一年地綠著。”
如今父親已不在,但每當我感到疲憊,總會想起那句話,想起這片土地。
船隨水流緩緩前行,陽光終于掙脫山脊,灑在水面上,碎成無數金點。我們靠岸,踏上通往茶崗村茶山的小徑。石階蜿蜒向上,兩旁是整齊的茶樹,嫩芽初展,在晨光中泛著油潤的綠。
“你說,這些茶樹是不是也記得每年的春天?”阿林摘下一片新葉,放在鼻尖輕嗅。
“它們記得的。”我說,“就像人記得某些清晨,某次泛舟,某個一起看日出的朋友。”
他笑了,我也笑了。
站在山頂回望,小船靜靜泊在溪心,像一枚被遺忘的綠紐扣。山風拂面,帶著濕潤的泥土味和若有若無的茶香。那一刻,我不再想著要“治愈”什么,只是單純地存在于此——在寧德的清晨,在水門畬族鄉的懷抱里,在茶崗村茶山的呼吸之間。
#不一樣的早秋漫游季#
原來有些旅程,不是為了抵達,而是為了重新聽見自己的心跳。
作者聲明:作品含AI生成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