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天邊泛著魚肚白,寒氣裹挾著山間的薄霧,在林間緩緩流動。我驅車駛入諸暨東南一隅的東白湖畔,車輪碾過結霜的小徑,發出細微的咯吱聲。遠處,湖面如一面巨大的銀鏡,倒映著灰藍的天空與枯枝剪影,天地之間仿佛被一層輕紗籠罩,靜得連呼吸都怕驚擾了這份沉寂。
這是我第三次來東白湖。前兩次皆在春日踏青或秋日采風,湖水波光瀲滟,游人三五成群,笑聲蕩在水面。而今,寒冬將至,游客稀少,湖岸空曠,反倒讓我生出一種久違的親近感。我想起父親曾說:“最美的風景,往往藏在無人問津的時刻。”
“你也來看湖?”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回頭,是老陳,鎮上開雜貨鋪的老鄰居,年近六旬,常穿一件深灰色呢子大衣,肩頭總落著不知從哪飄來的草屑。
“是啊,想看看冬天的湖是什么樣子。”我笑了笑。
他點點頭,目光投向湖心:“每年這個時候,我都來走一趟。不為別的,就為這一眼的安靜。”
我們并肩沿著湖岸緩步前行。腳下的泥土凍得發硬,蘆葦叢低垂著干枯的穗子,在風中輕輕搖曳。湖面沒有一絲漣漪,像一塊凝固的琉璃,映著遠山輪廓,也映著我們模糊的身影。
“你記得小時候嗎?”老陳忽然開口,“那時候這湖還能打魚,冬天結冰厚,孩子們在上面滑冰,摔了也不怕,底下有草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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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記得。我爸還教我用竹竿捅冰窟窿撈魚,結果自己差點掉進去。”
“現在不行嘍。”他嘆了口氣,“人少了,湖也清了,可熱鬧也沒了。”
我望著他微駝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老陳的兒子在杭州工作,一年難得回來一次。他曾笑著說:“家里就我和老屋,還有這湖知道我在。”那時我不懂,如今站在這片寂靜中,才明白那種孤獨并非凄涼,而是一種與自然相依的平靜。
走到湖心小橋,我停下腳步。橋下冰層未封,卻極清澈,能看見水底石塊與枯葉。一只白鷺掠過湖面,翅膀劃破寂靜,又迅速隱入對岸的樹林。那一瞬,我仿佛聽見時間在流淌——不是轟鳴,而是細碎、溫柔的滴答聲。
“你說,人活著,圖個啥?”老陳忽然問我。
我沒立刻回答。風吹起我的圍巾,拂過臉頰,有些刺冷。我想起城市里擁擠的地鐵、會議室里的爭執、手機不斷彈出的消息提示……那些喧囂像潮水般將人淹沒,而此刻,只有湖、山、風,和身邊這個沉默多年的老人。
“也許,就圖這一刻的安寧吧。”我輕聲說。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揚起:“是啊,圖個心靜。”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東白湖的美,不只是風景。它像一面鏡子,照見了我們內心被忙碌掩蓋的渴望——對簡單生活的向往,對記憶深處溫情的回望,對自我存在的確認。
返程時,陽光終于穿透云層,灑在湖面上,碎成萬千銀點。我回頭看了一眼,老陳仍站在橋頭,身影被拉得很長,與湖、山融為一體。
冬日的東白湖,以它的靜謐,治愈了城市的浮躁,也讓我明白:真正的美,不在于繁盛,而在于那份能讓人駐足、凝視、沉思的寧靜。
諸暨東白湖,冬季湖景如鏡,靜謐之美,令人難忘。
作者聲明:作品含AI生成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