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夜
文/劉利君
屋里冷得像冰窖，指尖攥著手機，都快凍僵了。趕緊鉆進被窩，半天功夫才緩過勁來——是我的體溫焐熱了被單，還是被單裹住了暖意？管它呢，總算不再打顫。真后悔沒趕晚車回濟源，說到底，都是洋蔥苗惹的禍……
也算不上貪心，就是想讓房前屋后的冬天，多片綠意。若要較真，該說我天生愛勞作才對。每天總得找點活干，忙里忙慌一整天，心里反倒踏實。要是閑下來，反倒沒了精神頭，倒真對得起"老農民"這光榮稱號。
我就愛跟土坷垃打交道。今天在地里種點青菜，明天在院角栽些秧苗，前些天還拉來三十方土，沿著老家院子周邊壘起來——既護了墻根，又憑空造出片小菜園，這不就是魚和熊掌兼得？誰說二者不可得兼？現實打臉才是真理。
土一拉來，我就忙著平整土地、壘起菜畦。冬閑時節，正適合栽洋蔥，順著時令下種，這才是過日子的睿智。再說，勞作時全身活動，勞其筋骨還強身健體，這筆賬算下來，真是賺大了。
這會兒躺在床上反倒沒了睡意，你看，寫作的素材就這么找上門來，算是順手牽羊了。熟人都說我是"三快"：嘴快、手快、腿快，來去一陣風，活脫脫一個飛檐走壁的大俠，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倒像是為我量身定制的寫照。
早上睜眼還在濟源，中午就上了王屋山。別小瞧這半天功夫，戰績可不小：專程給地母像敬送披風，給各路神仙添了香火，還給守廟人捎去水果和熱饅頭。一點多下山，在濟源吃了頓過點的午飯，趕緊聯系老家親戚備好洋蔥苗，下午四點多就神速趕到孟州老家。
腳剛沾地，就扛著鋤頭往田旺跑。一鋤、兩鋤，黃土地上劃出別樣詩行——一排排菜畦像戰壕，眨眼間就鋪展開一片青綠，再覆上白色地膜，哇塞！我儼然成了技藝高超的畫家，在土坷垃堆里勾勒出白玉般的地膜、翡翠似的秧苗。
我不光手快、腳快、嘴快，思維也越發活躍。只要拿起筆，詞匯就打著滾兒往外涌，像決堤的洪水，要淹沒整個黑夜。寫著寫著就收不住筆，倒應了臺灣作家李敖說的"瓜瓤子寫法，爬哪兒是哪兒"，索性讓思維信馬由韁，在靈魂的大草原上自由狂奔……
2025年12月16號零點23分 隨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