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廢墟上的塵埃還未落定,當斷壁殘垣的陰影還籠罩著廖智的世界,她從未想過,會有一個叫查爾斯的人,踏著晨光而來,將她從人生的廢墟里,一寸一寸,溫柔地拉出來。
那場大地震,奪走了廖智的雙腿,也碾碎了她曾經安穩的生活。當她從昏迷中醒來,最先感知到的,不是傷口的劇痛,而是雙腿空蕩蕩的絕望。曾經在舞臺上翩翩起舞的雙腳,如今只剩下冰冷的殘肢;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家,如今已是一片瓦礫。她像一株被狂風折斷的蘆葦,倒伏在命運的泥沼里,看不見前路,也摸不到微光。
裝上假肢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難熬。每一步行走,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鉆心的疼痛順著神經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無數次摔倒在練習室的地板上,假肢與地面碰撞出沉悶的聲響,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也曾躲在被子里痛哭,質問命運為何如此殘忍,為何要奪走她賴以起舞的雙腿,為何要將她的人生,推向一片荒蕪的廢墟。
就在這時,查爾斯出現了。
他不是踏著七彩祥云的英雄,也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帶著溫和的笑容,走進了廖智的生活。他沒有刻意去安慰,沒有說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空洞話語,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邊。她練習走路摔倒時,他會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輕輕拍掉她身上的灰塵;她深夜難眠,對著窗外的月光發呆時,他會為她泡一杯溫熱的牛奶,坐在她身邊,安靜地陪著她,直到她沉沉睡去。
他懂她的脆弱,懂她的倔強,更懂她藏在心底的,對舞蹈的熱愛與渴望。
他知道,假肢不是她的枷鎖,而是她重新起舞的翅膀。于是,他陪著她一遍遍地練習,從站穩腳跟,到慢慢行走,再到嘗試著跳躍。每一次進步,他比她還要開心;每一次跌倒,他比她還要心疼。他會耐心地幫她調整假肢的角度,會溫柔地鼓勵她:“別怕,有我在。”
那四個字,像一束光,穿透了廖智心中的陰霾。
他帶她去看山川湖海,去看春日里的繁花,去看秋日里的落葉。他告訴她,世界依舊美好,而她,依舊值得被愛。他會牽著她的手,走過長長的街道,走過鋪滿落葉的小徑,走過那些曾經讓她望而卻步的臺階。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牽著她的手,仿佛就能牽著她,走向更遠的遠方。
他從不覺得她是“殘缺”的。在他眼里,她依舊是那個熱愛舞蹈的姑娘,依舊是那個閃閃發光的廖智。他會為她的每一次舞蹈歡呼,會為她的每一個笑容動容。他用自己的愛,一點點修補著她破碎的世界,一點點將她從人生的廢墟里拉出來,讓她重新站在陽光下,重新揚起嘴角的笑容。
后來,廖智重新站上了舞臺。當她戴著假肢,在聚光燈下翩翩起舞時,臺下的查爾斯,眼中滿是淚光。那舞姿,不再像從前那般輕盈,卻多了幾分堅韌與力量;那笑容,不再像從前那般無憂無慮,卻多了幾分從容與通透。她的每一個轉身,每一次跳躍,都是對命運的抗爭,都是對愛的回應。
臺下的掌聲雷動,而她的眼中,只有那個叫查爾斯的男人。
是他,在她最黑暗的日子里,為她點亮了一盞燈;是他,在她最絕望的時刻,給了她一雙重新站立的翅膀;是他,將她從人生的廢墟里拉出來,讓她看見,廢墟之上,也能開出嬌艷的花。
他們的愛情,沒有轟轟烈烈的誓言,沒有驚天動地的故事,只有柴米油鹽的溫暖,只有相濡以沫的陪伴。他懂她的苦,她懂他的暖,他們在時光的長河里,相互扶持,彼此照亮。
如今的廖智,早已走出了那場災難的陰影。她依舊熱愛舞蹈,依舊笑靨如花。她知道,是查爾斯的愛,讓她重新找回了自己,讓她明白,折翼的天使,也能在愛的懷抱里,重新飛翔。
折翼時光里,幸好遇見你。
遇見你,是我此生最美的風景;遇見你,是我人生廢墟之上,開出的最絢爛的花。往后余生,愿與你攜手,看遍世間繁華,直到白發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