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初雪
張萬明
北京的初雪悄無聲息地來了,纖細而朦朧的樣子,顯得很溫柔,也很素雅。
2025年12月12日,北京紋風不動,除了車流人流之外,一切都很安靜。12時12分,我正在做午飯,看見窗外飄起了密密麻麻的細絲,是雨,卻有點泛白,是雪,卻垂直而下,且不見雪花。我再仔細一看,原來是碎鹽般的潔白顆粒連成縷縷細絲從天而降,啊!是雪,北京下雪了!隨即,手機里傳來了北京氣象臺的信息,根據各地氣象報告,按照初雪的定義,北京的初雪已如約而至 。
不一會兒,小區的綠地白了,竹林白了,屋頂白了,停在院內的五顏六色的小汽車也變成了清一色的白,就連喬木的枝椏也有了大大小小、點點滴滴的白。初雪打破了小區的寧靜,貓在家里的人們紛紛出來了,老人帶著孩子,孩子跟著老人,他們仰天揚手,歡呼初雪的到來。老人拍照,小孩踏雪奔跑,時而伸出雙手接著從天而降的雪花,時而掬起地面的積雪向老人砸去,老人們也不甘示弱,也順勢砸了回去,爺孫們相互追逐著,嬉戲著,其樂融融。見此情景,我也按捺不住,放下飯碗便走出了小區。
小雪輕拂著臉頰,沒有一絲涼意,感到溫潤而舒心。我迎著小雪前行,只見街道兩邊的行道樹也化上了潔白的淡妝,林立的店鋪開門迎雪,員工們紛紛走出店門,用手機記錄著初雪的模樣,川流不息的機動車放慢了速度,在稠密的雪線中穿行,碾碎了路面的薄雪,濺起了渾濁的雪水。移步至嘉園城市休閑公園,已是銀裝素裹。路面被白雪覆蓋,宛如一條條素帶在園內縱橫交織;低矮的灌木叢有的像大大小小的銀球,有的像一條條銀蛇盤旋起舞;一根根粗壯的灰褐色樹干頂起一蓬蓬光禿禿的枝椏,一動不動地挺立著,任憑雪花盡情地親吻著撫摸著,不時便留下了一道道潔白的印記;公園邊的小河也安靜了,白雪覆蓋著河面,像一條蜿蜒修長的銀龍,前不見頭,后不見尾。周圍小區的居民也來了,有的推著小孩,有的推著老人,有的三三倆倆,有說有笑,或拍照,或散步,或打起太極。忽聞竹林那邊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走近一看,真是別有一番景致,原來是幾位大媽輕歌曼舞在小雪中。我邊走邊看,邊看邊拍,恨不得把初雪帶來的詩情畫意全部裝進相機里。
走出公園,大街上已有許多環衛工人正在清掃人行道上的積雪,當我正在感嘆北京人的反應速度時,只聽一聲轟鳴,一輛鏟雪車推著泥樣般的巨浪奔馳而來,把路面的積雪鏟得干干凈凈。我目送著鏟雪車從我面前駛過,心中暗暗思忖,首都還是首都呀,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剛剛才下了一場小雪,環衛工人出動了,鏟雪車也出動了。
回到家里,我望著窗外的小雪,有了許多感概。
夜幕降臨了,小雪還在下著。我拉上窗簾,想著初雪落進故宮的樣子,紅墻白雪琉璃瓦,一定是一幅絕妙的詩畫,明天,我一定要去看看初雪后的故宮。
第二天清晨,我拉開窗簾,雪停了,太陽也出來了。
這就是北京的初雪,它雖小,但很淡雅,令人欣喜;時間雖短,但浸潤適時廣大,也征兆著祥瑞;它雖薄,卻為北京城化了一抹淡妝,其實,淡抹比濃妝更有詩意,更有韻味,也更具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