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學習:兼顧自然與人文的綜合認知
在中學地理課堂上,我們既會為珠穆朗瑪峰的巍峨冰川驚嘆,也會為京杭大運河的人文智慧折服;既會探究熱帶雨林的生態循環,也會分析城市化進程中的空間變遷。地理學科從誕生之初,就兼具自然與人文的雙重屬性,其核心價值在于引導學習者構建“自然為基、人文為要”的綜合認知體系,理解人類與地理環境的共生關系。
自然地理是地理學科的根基,為人文地理提供了物質載體與客觀約束。地球的圈層結構構成了人類活動的基本舞臺:巖石圈的地形地貌決定了聚落的分布格局,如我國西北干旱地區的聚落多沿山麓綠洲或河谷分布,避開了戈壁荒漠;大氣圈的氣候特征影響了農業生產的類型與節律,熱帶季風氣候區的稻作農業與溫帶大陸性氣候區的畜牧業,本質上都是對氣候資源的適應性利用;水圈的河湖分布不僅塑造了獨特的水文景觀,更孕育了四大文明古國的農耕文明。學習自然地理,需要我們培養“地域分異”的思維,從赤道到兩極的緯度地帶性、從沿海到內陸的經度地帶性,以及山地垂直地帶性,共同構成了自然環境的空間秩序。例如在分析青藏高原的地理特征時,若僅關注其“世界屋脊”的地形特征,忽略了高寒氣候對植被、土壤的影響,就無法理解藏族同胞“衣皮食奶、居氈房”的生活方式背后的自然邏輯。
人文地理是地理學科的靈魂,體現了人類對自然環境的改造與適應,賦予地理空間以文化內涵。從原始部落的洞穴聚落,到現代都市的摩天大樓;從絲綢之路的駝鈴聲聲,到中歐班列的呼嘯而過,人類活動始終在自然環境的框架內,通過技術創新、制度設計、文化傳承不斷重塑地理空間。人文地理的學習,需要聚焦“人地互動”的核心,關注人類活動如何順應、改造自然,又如何受到自然的反作用。以黃河流域的發展為例,古代先民利用黃河水發展灌溉農業,創造了燦爛的中原文明,但過度開墾導致的水土流失,又使得黃河成為“地上河”,制約了區域發展;如今的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戰略,正是在總結歷史經驗基礎上,實現人文活動與自然環境協調發展的典范。再如城市化進程中,北京的“三山五園”生態格局、蘇州的“小橋流水人家”,都是人文景觀與自然地貌完美融合的杰作,體現了“天人合一”的地理智慧。
自然與人文的割裂,會導致地理認知的片面化。若只重自然地理,可能陷入“地理決定論”的誤區,忽視人類的主觀能動性;若只重人文地理,又可能陷入“人類中心主義”的陷阱,無視自然環境的承載極限。歷史上,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因過度灌溉導致土壤鹽堿化,從“肥沃的新月”淪為荒漠;而荷蘭通過圍海造田、修建海堤,在低洼的濕地中創造了發達的農業文明,這兩個案例從正反兩方面證明,只有兼顧自然規律與人文需求,才能實現區域的可持續發展。在當代,全球氣候變暖、水資源短缺、生物多樣性減少等問題,本質上都是自然系統與人文系統失衡的表現,解決這些問題,更需要建立自然與人文相融合的地理認知。
構建自然與人文兼顧的綜合認知,需要掌握科學的學習方法。首先,要建立“空間關聯”思維,將特定區域的自然要素與人文要素串聯分析,如分析新疆的長絨棉產業時,既要看到溫帶大陸性氣候“光照充足、晝夜溫差大”的自然優勢,也要關注“一帶一路”倡議下交通改善、市場拓展的人文機遇。其次,要善用“案例對比”方法,通過不同區域的對比發現人地關系的共性與差異,如對比亞馬孫雨林的保護與剛果盆地的開發,理解不同國家在自然保護與經濟發展之間的權衡。最后,要強化“實踐探究”能力,通過野外考察、地理研學等活動,直觀感受自然與人文的共生關系,如在黃土高原考察時,既能觀察到千溝萬壑的黃土地貌,也能體驗到窯洞民居、信天游文化與地貌環境的深度契合。
地理學習的終極目標,是培養“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發展理念,樹立正確的人地觀。當我們能從青藏高原的冰川退縮中看到全球氣候變暖的影響,從城市共享單車的普及中看到綠色出行的趨勢,從“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中看到人地和諧的未來時,就真正掌握了地理學科的核心素養。兼顧自然與人文的綜合認知,不僅是地理學習的方法,更是我們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基本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