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海中開心快樂的游弋
——兼答莊子“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文/布瓜
一、把“無涯”當作海,而非牢
莊子在〈養生主〉劈頭一句:“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歷來被望文生義成“知識太多,人生太短,別累壞自己”。可如果我們繼續往下讀,就會看見莊子的藥方并非“別學”,而是“緣督以為經”——順著中道,像庖丁的刀,在骨節縫隙間“游刃有余”。
可見,莊子怕的不是“知多”,而是“追得笨”。把知識當一堵硬墻,撞上去當然頭破血流;把它當一片海,就能借浪而行。少年派之所以能在太平洋里存活,不是因為他戰勝了海,而是因為他學會了與海合作:用筏,用帆,用潮汐,用星光。學海亦然。
二、先給自己造一只“筏”——小目標
海太大,先造一只筏。把“讀完二十四史”換成“今天弄懂《史記》里一句‘富無經業’”;把“學好英語”換成“用十句話描述今早的日出”。知識一旦被切成可吞咽的小片,就不再是令人窒息的“無涯”,而是可以咀嚼的“此刻”。每完成一片,就在筏子上多綁一根浮木;日月經天,積水成淵,少年派的木筏終成巨艦。
三、再給自己升一張“帆”——問題意識
海行無帆,只隨水漂,遲早迷失。帆,就是“問題”。
我曾在圖書館里被《幾何原本》第五公設繞暈,卻忽然想到:如果平行線可以相交,城市地圖該怎么畫?這個看似幼稚的問題,成了我駛向非歐幾何的帆。問題越大,帆越大;風一來,人就有了速度。莊子說“官知止而神欲行”,讓感官停下來,讓問題牽著神思跑,正是最好的“乘風”。
四、學會“看星”——自我坐標
真正讓人恐慌的,不是海大,而是不知自己在哪里。少年派靠南十字星辨認方向,學子也要靠“自我坐標”校準航圖。
我的方法是“三問日志”:
1. 今天我最好奇的是什么?
2. 最開心的瞬間發生在哪一頁?
3. 哪條知識讓我更理解自己?
把答案寫成三行字,就是三顆釘在夜空里的星。三個月后再翻,星圖已成銀河,你會驚喜地發現:原來我并非原地打轉,而是沿著一條隱秘的航道,去了很遠的地方。
五、允許“鯊魚”同行——與焦慮和解
少年派的救生艇里,臥著一只叫“理查德·帕克”的孟加拉虎。知識之海里,我們的老虎叫“焦慮”——考試、排名、同齡人的耀眼。莊子解決“殆”的辦法,不是把老虎推下水,而是“并生”:承認它存在,卻不必讓牠掌舵。
給焦慮劃定邊界:每天只允許它在固定時段咆哮——比如晚飯后半小時專門刷題、對答案、查排名;時間一到,就收攏籠頭,去操場跑步、去陽臺澆花、去耳機里聽一首《夜航星》。老虎被喂飽,也學會打盹;人虎共處,反而成了彼此活下來的證據。
六、把“漂流”過成“節日”——開心機制
學海不是苦役,而是世上最盛大的嘉年華。
1. 微慶祝:解出一道積分,就在手背上畫一枚小浪花;讀完一章《楚辭》,就給自己泡一杯桂花烏龍。
2. 交換故事:把今天讀到最妙的句子,寫在便利貼貼到宿舍樓梯口,陌生人路過回你一句“我也喜歡”,就是知識寄給你的明信片。
3. 無用之學:每周留兩小時,讀最“不務正業”的書——昆蟲圖鑒、香水史、折紙數學。它們像海上的飛魚,毫無征兆地躍出水面,讓你忍不住大笑:原來世界還會這一招!
七、靠岸也不下船——終身游弋
莊子最后一句是“可以盡年”——不是“累死”,而是“享盡天年”。知識之游,終點不在拿到哪張證書,而在于讓心臟保持好奇的節拍。
將來,我們也許會成為程序員、律師、教師或有各自崗位,但只要夜里抬頭,看見書架上那些翻舊了的書,還能想起自己曾是一只少年派,在星輝與浪涌之間,用好奇做筏,用問題做帆,用開心做壓艙石——那么,不管此生多短,我們已用“無涯”喂養了“有涯”,用快樂戰勝了“殆已”。
海依舊無涯,船依舊有漏,但請相信:
當你把學習變成一次自愿的漂流,
每一次翻頁,都是浪花在鼓掌;
每一次頓悟,都是海豚在躍燈;
每一次會心一笑,都是風把帆鼓滿。
于是,學海不再是一座倒逼的囚牢,而是一條向前鋪展的藍色綢帶,在日光下閃閃發亮。
愿你我都做那個在知識汪洋里開心快樂、并一路歌唱的少年派。

#2025新星計劃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