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方

碎雪簌簌落在竹葉上,又順著青綠的葉尖滑落,砸在肩頭時帶著微涼的軟。她立在雪竹林間,姜黃色的大衣裹著一身暖意,紅圍巾像團跳動的火,在素白的雪色里,揉出了最溫柔的冬日模樣。
一、雪落竹梢,指尖觸青
初雪落進竹林時,她踩著厚雪走了進來。雪粒打在竹葉上,發出“沙沙”的輕響,像是竹葉在與雪花私語。竹竿挺拔地立著,覆著一層薄雪,青綠色的竹身從白雪里透出來,像被凍住的春水,冷冽卻又鮮活。
她抬手去碰那懸著雪的竹梢,指尖穿過細碎的雪粒,觸到竹葉冰涼的邊緣。葉片輕輕一顫,上面的雪便撲簌簌落下來,沾在她的發梢和肩頭,瞬間融化成小小的水珠。她沒有躲開,只是仰頭看著,眼里映著竹梢的青與雪花的白,像盛著一整個冬日的清寧。
姜黃色的大衣袖口被風掀起,露出里面的紅圍巾穗子,紅與黃的暖,撞著竹的青與雪的白,成了雪地里最亮眼的色彩。她的指尖在竹葉上輕輕劃過,感受著葉脈的紋路,像是在與這冬日的竹,做一場無聲的對話。雪還在落,落在她的指尖,落在竹葉上,落在整片竹林里,天地間只剩下雪落的輕響,和她與竹的溫柔觸碰。
二、紅巾裹暖,漫行雪徑
她將紅圍巾又緊了緊,圍巾的流蘇掃過脖頸,帶著柔軟的暖意。雪地里的小徑被厚雪覆蓋,只隱約能看見被人踩過的淺痕,她踩著雪往前走,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寂靜的竹林里格外清晰。
姜黃色的大衣在雪色里像一塊暖玉,與周圍的冷冽形成鮮明的對比。雪花落在大衣上,很快便化了,留下淡淡的濕痕,卻絲毫不減那份溫暖的質感。她的卷發上沾著細碎的雪粒,像撒了一把銀霜,襯得那抹紅圍巾愈發鮮艷,仿佛是從冬日的寒里,燒出的一簇火苗。
行至竹林深處,雪更密了,竹竿交錯著,將天空割成細碎的形狀,雪粒從縫隙里漏下來,落在她的臉上,涼絲絲的。她停下腳步,抬頭望,只見滿眼的青竹與白雪,紅圍巾的暖意在胸口漾開,竟讓這寒冬的竹林,多了幾分人間的溫柔。她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看著它在掌心慢慢融化,變成一滴清水,仿佛接住了整個冬日的溫柔。
三、竹影映雪,靜聽冬聲
找了根粗壯的竹竿靠著,她半倚在上面,聽雪落的聲音,聽竹葉晃動的聲音,聽自己的心跳聲。竹林里的風不大,只是輕輕拂過,帶著雪的涼意,也帶著竹的清香。那清香不似花香濃郁,是淡淡的、清冽的草木氣,吸進鼻腔里,連呼吸都變得干凈起來。
竹影在雪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隨著風輕輕晃動,像一幅流動的水墨畫。她的身影嵌在這幅畫里,姜黃的衣、鮮紅的巾、烏黑的發,與青竹白雪相融,卻又格外突出,成了畫眼。有麻雀落在不遠處的竹枝上,抖落一身雪,嘰嘰喳喳叫了幾聲,又撲棱著翅膀飛走,給這片寂靜的竹林,添了幾分生趣。
她就那樣靜立著,不說話,也不移動,仿佛與這雪竹融為一體。冬日的寒意在周身流轉,可紅圍巾與黃大衣裹著的暖意,卻讓她覺得安心。原來冬日從不是只有冷寂,雪落竹梢的清寧,指尖觸葉的溫柔,都是冬日獨有的美好,只是需要慢下來,去看,去聽,去感受。
四、歸時攜雪,暖意未涼
雪漸漸小了,陽光從竹梢的縫隙里透出來,落在雪地上,反射出細碎的光。她拍了拍肩頭的雪,轉身往竹林外走,腳步依舊緩慢,像是舍不得離開這片雪竹的溫柔。
走出竹林時,肩上還沾著幾片竹葉,發梢的雪已經化了,留下濕漉漉的痕跡,可胸口的暖意卻絲毫未減。回頭望,竹林在雪色里朦朧成一片青影,那抹青與白,成了這個冬日里,最深刻的印記。
回到家,她將紅圍巾解下,掛在衣架上,姜黃色的大衣也抖落了殘留的雪粒。指尖仿佛還留著竹葉的涼意,鼻尖也還縈繞著竹的清香,那片雪竹林的美好,被她妥帖地收進了心底。
冬日的雪會化,竹葉會枯,可雪竹間的那一抹暖,那一份清寧,卻會永遠留在記憶里。就像紅圍巾裹住的暖意,姜黃色大衣帶來的溫柔,在寒冷的冬日里,成了最珍貴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