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來了,提款機開始收費了,日本的核心CPI已經連續多年超過央行2%的目標,通脹不是幻覺,調整利率是央行的職責,日元加息是必然之舉,不是陰謀,不是驚喜,而是政策回歸常態。
與此美聯儲在走向降息,這兩個方向疊加,就像一只蹺蹺板的兩端,一個端點在抬高日元融資成本,另一個端點在壓低美元收益率,結果是什么?全球套息頭寸開始松動,曾經靠低息借錢押注的投資者,被迫平倉。

回到歷史,2024年7月的那一波沖擊還在記憶里——日本加息15個基點,恰逢美聯儲松動預期,全球股市三周蒸發約6.4萬億美元,日經在一日內暴跌超12%,那不是巧合,是套息鏈條被切斷后的自然反應。
這里有兩個關鍵詞規模與杠桿,國際清算銀行的數據說,廣義的日元套息規模近19.2萬億美元,等于日本GDP五倍,這不是小打小鬧,而是系統性的風險積累,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引發蝴蝶效應。

有人會說,這影響被夸大了,市場自有調節機制,投資者是聰明的,會提前撤退,部分人已經開始了,美元資產的減持并非空穴來風,美債收益率走弱是信號,但聰明不等于無痛,撤退有成本,平倉有溢價,貴的往往不是時間,是市場情緒。
再說說參與者,普通人玩的是利差,借日元存美元,簡單直接,收益穩定;機構玩家玩的是增長預期,借日元買股票、并購、對沖策略,風險和利潤都被杠桿放大,這兩類人在政策風向改變時,受傷程度不同,但有一個共同點,都是被便宜錢培養了貪婪的習慣。

必須講明一點,政策分化并非只影響套息交易,它還會改變全球資本流向,資本會重新評估風險溢價,貨幣會重估匯率預期,資產價格會在重估中找到新平衡,過程會很吵,會有驚恐和爭相逃離,但最終市場會有新秩序,代價是某些賬本上數字的消失。

對于中國市場來說,這既有風險也有緩沖,風險在于外部流動性收緊傳導到新興市場引發資本外流和資產波動,緩沖在于國內市場結構和政策空間不同,外資并非全無耐心,本地資金還有配置偏好,短期避險、長線擇機并存。

面對這樣的局面,應該怎么辦?第一,要認識到風險是系統性的,不可僥幸,防守優先,資金管理、杠桿控制、流動性保障必須擺在臺面上;第二,監管要有前瞻性,監測跨境杠桿與影子銀行,避免外部利率波動通過鏈條放大;第三,投資者需要回歸常識,別把便宜資金當永恒紅利,估值、現金流、基本面才是長線底色。

重申兩點一,全球廉價資金時代正在告一段落,這不是政策的小調整,而是歷史的轉折,誰還抱著“永遠不漲利率”的幻想,誰就準備好為被動損失買單;二,面對風暴,最聰明的不是預測漲跌,而是管理好風險,收好自己的傘,別指望別人來救你。

順便提醒一句,年底了,人心浮躁,消息面多變,落袋為安不是什么懦弱,而是成熟,過個安穩年,比一時的激進更實際;市場會教會人們兩個詞——節制和耐心,這是現實,也是最后的解題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