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鬧鐘還沒響，我就被窗外的一片銀白晃醒了。推開窗簾，整個世界仿佛被施了魔法——屋檐上、樹枝上、電線桿上，全都披上了晶瑩剔透的冰花，像是有人用最細膩的糖霜，一層層撒在了大地上。
“爸，快看！外面下‘冰雨’了！”我抓起外套沖進父親房間，聲音里帶著孩子氣的興奮。
父親正坐在床邊穿鞋，聽了我的話，只是笑了笑：“不是冰雨，是霧凇。烏蘇里江昨晚起了大霧，今早一冷，全凍在樹上了。”
“霧凇？”我念著這個詞，總覺得它比“樹掛”更詩意。小時候，我們管這叫“雪掛”，可眼前這景象，哪是雪能形容的？每一根枝條都像被精心雕琢過，冰晶層層疊疊，陽光一照，整片林子都在發光，仿佛無數細小的鉆石掛在空中，風一吹，簌簌作響，像是冬天在低語。
“走，去江邊看看。”父親站起身，順手遞給我一條厚圍巾，“這種景兒，十年難得一見。”
我們踩著咯吱作響的積雪往烏蘇里江走去。天還蒙著灰藍，遠處的江面升騰著薄霧，像一條銀色的綢帶纏繞在冰封的河床上。岸邊的柳樹、楊樹全都成了“玉樹”，枝干被冰殼包裹，卻依然倔強地伸向天空。我伸手輕輕碰了一下一根細枝，冰晶應聲而落，碎成一地星光。
“真像童話里的森林。”我喃喃道，心里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寧靜。
父親沒說話，只是瞇著眼望著江對岸。那里是中俄邊境，鐵絲網靜靜立著，被霧凇裹得如同藝術品。“小時候，我也常來看霧凇。”他忽然開口，“那時候江上還能跑爬犁，冰面上人來人往，熱氣騰騰的包子鋪就支在岸邊。現在……人都少了，可景兒反倒更干凈了。”
我點點頭。城市的喧囂似乎被這場霧凇隔開了，連呼吸都變得輕緩。這一刻，時間好像也凍住了。
走到一處開闊的灘地，幾棵老榆樹并肩而立，枝條交錯，結成了天然的“水晶拱門”。我忍不住掏出手機拍照，可鏡頭怎么也拍不出那種通透的質感。陽光漸漸升高，霧氣散去，冰晶開始微微融化，水珠順著枝頭滑落，在雪地上砸出小小的坑。
“可惜啊，太陽一出來，它們就留不住了。”我有些惋惜。
“留不住才珍貴。”父親拍拍我的肩，“你看，每一片冰花都不一樣，就像每個人的一生，哪怕只亮一瞬間，也是獨一無二的。”
#不一樣的早秋漫游季#
我怔住了。寒風吹過，睫毛上結了一層細霜，視線模糊了一瞬，可心卻異常清晰。原來美并不一定要長久，短暫的綻放，反而更讓人銘記。
回程的路上，我們誰都沒再說話。路過一家小賣部，老板老李正拿著掃帚清理門口的冰柱。“喲，老張，帶閨女看霧凇來了？”他笑著打招呼，“我剛拍了視頻發朋友圈，底下全是點贊，都說咱雙鴨山藏了個仙境！”
父親笑了：“可不是嘛，家門口的風景，有時候比遠方更打動人。”
我回頭望了一眼江邊，那片玉樹瓊枝正在陽光下緩緩褪去光彩，可那份震撼，早已刻進我心里。原來最美的風景，不在畫冊里，不在熱搜上，就在你推開門的那一刻——當整個冬天為你掛上水晶，當你發現，平凡的土地也能孕育奇跡。
雙鴨山的烏蘇里江，不只是地圖上的一個名字，它是冬天寫給大地的情書，而霧凇，就是最動人的那一行字。
作者聲明：作品含AI生成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