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挑戰(zhàn)賽十一期#

古靈五巖:山水褶痕里的神諭與藥香
引言:豫北有山,一曰古靈,一曰五巖。前者棲著補(bǔ)天的神祇,后者藏著濟(jì)世的良方。當(dāng)太行的風(fēng)掠過山脊,便把神的慈悲與藥的清芬,吹成了一段流淌的文明。
太行山的褶痕原是這樣收藏時(shí)間的——它們不是將歲月壓成扁平的巖頁,而是輕輕地、和緩地疊起來,像老僧珍重地收疊一襲褪色的袈裟。鶴壁的山水,便是那袈裟上兩枚悄然滑落的舊扣,一枚滾入淇縣的綠霧里,成了古靈山;一枚嵌在五巖的巖壁上,閃動(dòng)著藥草微光的幽芒。人走入這長(zhǎng)卷里,腳步自然就慢了,慢了,仿佛怕驚醒某個(gè)倚在山石上、眠在草藥里的千年舊夢(mèng)。


《封神演義》里那場(chǎng)撼動(dòng)乾坤的劫數(shù),在這里,只剩下宮觀前一片安穩(wěn)的日光,與香爐里一把安靜的灰。我不禁想起清人詩句:“白云疑向枝間出,明月應(yīng)從此處生?!贝颂幹﹂g確乎生出些不同凡俗的云氣來,卻不是凌厲的仙家法相,而是母親般慈和的、帶著人間祈愿溫度的氤氳。轉(zhuǎn)過殿角,忽有瀑布聲撞入耳膜。那水從崖頂奮身一躍,并非銀河倒瀉的壯烈,倒像是誰將一匹素練從云端垂放下來,供仙子浣洗塵心。水珠濺在臉上,清冽里竟有一絲微溫,仿佛是傳說中摶土造人時(shí),那口吹向泥偶的、帶著生命氣息的和風(fēng)。

五巖山的氣息卻是迥異的。未入山門,先有一縷清苦的芬芳,絲絲縷縷,執(zhí)拗地鉆入鼻觀。那不是凡俗的花香,清冽里帶著棱角,溫厚中藏著鋒刃,是草木將天地靈氣與自身性命熬煉出的魂魄之息。這便是孫思邈流連過的山了。山徑旁,柴胡擎著細(xì)小的傘形花序,黃芩開著淡紫的唇形小花,連翹的明黃則潑辣辣地灑了一地,像是藥王遺落在此間的點(diǎn)點(diǎn)金丹。踩著小徑上厚厚的、已開始腐朽的落葉,腳下沙沙的聲響,是山在翻動(dòng)它儲(chǔ)滿藥方的、深綠的書頁。

藥王洞幽邃地張著口,涼意如舌,輕舔著來客的肌膚。洞內(nèi)鐘乳森然,時(shí)間在這里以最緩慢、最堅(jiān)韌的姿態(tài)生長(zhǎng)。那一柱垂懸的,豈不正是仙人凝神思索時(shí),忘了收回的手指?那一灘匍匐的,莫不是守護(hù)丹爐的神獸,在永恒的藥香里化為了石胎?壁上模糊的刻痕,我辨不清是天然紋理還是古人斧鑿。然而湊近了,恍惚間似乎真能聞到一絲煙火氣,不是人間灶火,是丹爐里三昧真火將礦物與草木的精華,逼煉成一?!翱梢詽?jì)人命,可以通神明”的丹丸時(shí),那混合著焦苦與玄秘的氣味。孫思邈說:“人命至重,有貴千金?!边@洞中沉靜的一切,仿佛都在為這句千年前的誓言作注。洞外蜂蝶忙碌,它們不訪花,只訪藥,翅膀振動(dòng)的微音里,也仿佛帶著《千金方》某頁上傳來的一脈古奧的韻律。


我站在這兩座山的蓊郁之間,忽然明了它們的無言。古靈山,是向著蒼穹與起源的叩問與歸依,是女媧“斷鰲足以立四極”后,那聲歸于沉寂的、慈憫的嘆息;五巖山,是向著塵世與生命的凝視與救護(hù),是藥王“青衿之歲,高尚茲典”時(shí),那份沉入泥土的、滾燙的仁心。一者關(guān)乎靈與神,是向上的飛升;一者關(guān)乎身與命,是向下的扎根。太行山這片古老的山峰,就這樣奇妙地將“靈”與“藥”、將“天上”與“人間”輕輕疊合在一起,疊成一部無須文字詮釋的、最深邃的東方哲學(xué)。

暮色漸合時(shí),兩山的輪廓在青灰的天幕下軟化成一片水墨。下山的路,腳步比來時(shí)更沉,心卻仿佛被那山泉洗過,被那藥香熏過,空明而妥帖。歸去的人,衣襟上大約也沾著古靈山的云絲與五巖山的草籽罷。那便是這太行的脈絡(luò),贈(zèng)予紅塵過客的、一點(diǎn)靈秀的印記與一味清心的藥引了。


文/田宇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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