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的褶皺里,藏著林州梯頭村一段滾燙的往事。1963年的風,吹過陡峭的崖壁,也吹醒了村民們走出深山的渴望。一筆3000元的撥款,三千多名樸實的村民,憑著雙手和鋼釬鐵錘,在懸崖絕壁上鑿出了一條石梯路——這是梯頭村通往外界的第一條路,也是刻在太行山石上的奮斗史詩。
彼時的梯頭村,被高聳的崖壁鎖在深山之中。出山的路,是羊腸小道,是荊棘叢生的陡坡,稍有不慎便會墜入深淵。物資進不來,山貨運不出,祖祖輩輩的村民,都盼著能有一條像樣的路,能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當那筆3000元的撥款送到村里,村民們的眼里亮起了光。沒有先進的器械,沒有專業的施工隊,他們就扛起鐵錘,背上鋼釬,浩浩蕩蕩地奔向了懸崖。
懸崖之上,沒有安全繩,就用藤蔓系住腰身;沒有腳手架,就踩著凸起的巖石攀爬。叮叮當當的鑿石聲,在山谷間回蕩了無數個日夜。村民們白天迎著朝陽開工,傍晚披著晚霞收工,手掌磨出了血泡,腳底磨出了厚繭,卻沒有一個人喊苦喊累。鐵錘落下,濺起的石屑迷了眼,他們就用袖子擦一擦;鋼釬撬不動巖石,他們就幾個人合力,喊著號子一點點撬動。
三千雙手,擰成一股繩;三千顆心,向著同一個方向。崖壁上的石梯,一截一截地延伸,每一級臺階,都浸透著村民的汗水;每一道鑿痕,都刻著不屈的意志。當最后一級石梯完工時,村民們站在梯頭,望著蜿蜒向下的山路,望著山外隱約的炊煙,忍不住熱淚盈眶。這條路,是用血肉之軀鑿出來的希望路,是連接山村與世界的連心路。
如今,歲月在石梯上刻下了斑駁的痕跡,可那叮叮當當的鑿石聲,仿佛還在山谷間回響。走在梯頭村的絕壁石梯上,指尖撫過粗糙的石階,能觸摸到當年的溫度。三千多名村民的身影,早已融進了太行山的風骨里,他們用最樸素的方式,詮釋了“愚公移山”的真諦。
這條絕壁石梯,不只是一條路,更是一座豐碑。它立在太行山間,立在梯頭村人的心上,也立在每一個聽聞這段往事的人心里。它告訴我們,只要心懷希望,只要眾志成城,就算是懸崖絕壁,也能鑿出一條通往光明的路。而那段用汗水與堅守寫就的歲月,終將在時光里熠熠生輝,成為永不褪色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