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愚
在當代詩歌的版圖中峭巖的史詩三部曲無疑是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峰,它以厚重的歷史底蘊、磅礴的文化氣象與精湛的詩藝表達,為中國新詩的史詩寫作提供了極具價值的范本。而楊青云的長詩《跪峭巖一千年/寫給峭巖史詩三部曲的詩學奧義》,則以一種極具儀式感的“跪拜”姿態,完成了對這座詩壇高峰的深度禮贊與詩學解碼。這場詩人與詩人之間的隔空對話,不僅構筑了一段詩壇互詩的佳話,更在彼此的文字碰撞中,勾勒出當代史詩寫作的精神向度與美學肌理。當我們將這兩部作品并置審視,便能清晰地看到,楊青云的“跪拜”并非單向度的仰望,而是以詩為媒的精神契合,是兩個靈魂在歷史與文化的長河中,關于史詩寫作的同頻共振。
楊青云在詩中以“跪拜”作為核心意象,將峭巖的史詩三部曲喻為“詩壇高山”,這種意象的選擇,本身就暗含著深刻的詩學考量。“千年的遺忘也割舍不斷,一種以跪拜的方式,跪在峭巖史詩三部曲面前”,開篇便奠定了全詩敬畏與仰望的基調。這里的“跪拜”,絕非世俗意義上的臣服,而是一種以靈魂貼近靈魂的致敬,是一個詩歌寫作者對另一個詩歌寫作者最崇高的認可。在楊青云的詩筆之下,峭巖的三部曲不再是單純的文學文本,而是化作了一座矗立在時光長河中的“峭巖主峰”,“或用香火點燃起,萬燭升騰的峭巖高度”,這一高度,既是文本的高度,也是精神的高度,更是文化的高度。楊青云以“文成的虔誠”伏向詩卷,“指尖撫過三部曲的褶皺,如觸唐蕃古道的石板”,將詩卷的紋路與歷史的軌跡相勾連,這種觸覺式的書寫,讓讀者仿佛能觸摸到文字背后滾燙的歷史溫度。而這,恰恰是峭巖史詩三部曲最核心的詩學特質——將歷史的骨血揉進詩行,讓文字站成“雪域的經幡獵獵作響”。
峭巖的史詩三部曲由《李大釗詩傳》《文成公主》與《遵義詩筆記》構成,三部作品分別聚焦于革命先驅、民族交融與紅色記憶,共同構筑了一幅波瀾壯闊的中國近現代歷史畫卷。楊青云的長詩,正是循著這三部曲的脈絡,展開了一場縱深的詩學漫游。對于第一部《李大釗詩傳》,楊青云以“青銅色”為其定調,“血染風采,從遠古的河谷吹來,掀動歲月的幕布”,精準捕捉到了這部作品的精神內核。在峭巖的筆下,李大釗不再是史書上一個冰冷的符號,而是“如昆侖山脈的巨石,站成民族脊梁的模樣,沉默卻有千鈞重量”。這種書寫,打破了傳統傳記的敘事桎梏,以詩歌的意象化表達,賦予了歷史人物以鮮活的生命力。楊青云敏銳地察覺到,峭巖的創作并非對歷史的簡單復述,而是“那些被史書輕描淡寫的細節,你用詩句縫補成披在時光身上的錦緞,讓沉睡的故事在文字里重新呼吸”。這正是峭巖史詩寫作的第一個詩學奧義:以詩性的筆觸,打撈歷史的碎片,讓被遺忘的細節重新煥發光彩,讓歷史的精神在詩歌中得以傳承與延續。
如果說《李大釗詩傳》是一部關于民族脊梁的英雄史詩,那么《文成公主》則是一曲關于民族交融的溫情贊歌。楊青云以“酥油茶的醇香”為這部作品的意象標簽,“漫過唐蕃會盟的碑刻,漫過布達拉宮的紅墻”,將讀者的思緒引向那個漢藏文化交融的黃金時代。峭巖在作品中,沒有將文成公主塑造成一個悲情的遠嫁者,而是著重書寫了她“跨越千里的孤勇與坦蕩”,書寫了她行囊中“中原的桑麻與筆墨”所承載的文化使命。楊青云在詩中寫道:“峭巖啊,你不是在寫詩,是在搭建一座橋梁,讓漢藏的星河,在詩的銀河里交匯流淌”,這一評價精準地揭示了《文成公主》的詩學價值。峭巖以詩歌為橋,打通了歷史與現實的隔閡,也打通了不同民族文化之間的壁壘,讓漢藏交融的歷史記憶,在詩行中化作了永恒的文化符號。楊青云“跪在這些詩句前聽見經筒轉動的聲響”,這種聽覺的通感,既是對詩歌意境的沉浸式體驗,也是對峭巖文化情懷的深度共鳴。在這一維度上,峭巖史詩寫作的第二個詩學奧義得以顯現:詩歌不僅是歷史的載體,更是文化交融的紐帶,它能夠打破地域與民族的界限,讓不同的文化在詩的世界里和諧共生。
三部曲的收官之作《遵義詩筆記》,在楊青云的詩中被喻為“雪山的月光,落在每一個漢字上凝成不化的霜”。遵義會議作為中國革命史上的重要轉折點,本身就具有厚重的歷史分量,而峭巖以“詩筆記”的形式進行書寫,無疑是一種極具挑戰性的藝術嘗試。他“把史詩的厚重熬成指尖的墨香”,讓這部作品與前兩部形成呼應,共同構成了“三座雪峰”的巍峨氣象。楊青云以“額頭觸地叩問這詩學的奧義”,追問為何峭巖的文字能“讓歷史走出泛黃的典藏,活成高原上永不凋零的格桑花”。答案其實就藏在峭巖的創作理念之中,他不是在書寫宏大的歷史敘事,而是在歷史的細節中挖掘人性的光輝,在革命的洪流中捕捉精神的火種。《遵義詩筆記》沒有沉溺于對歷史事件的鋪陳,而是以詩意的筆觸,勾勒出革命先輩們的理想與信念,讓紅色記憶在詩歌中煥發出新的生機。這便是峭巖史詩寫作的第三個詩學奧義:以輕盈的詩筆承載厚重的歷史,讓宏大的主題與細膩的情感相融合,讓歷史的精神在當代讀者心中產生共鳴。
楊青云與峭巖的互詩佳話,其價值絕不僅僅在于詩人之間的相互唱和,更在于這種對話所彰顯的當代詩歌的精神傳承。峭巖以三部曲的創作,為當代史詩寫作樹立了標桿,他將歷史、文化與詩藝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讓詩歌成為了記錄時代、傳承文明的重要載體。而楊青云則以一首長詩,完成了對這種創作理念的深度闡釋與回應,他的“跪拜”,是對峭巖詩學成就的認可,也是對當代史詩寫作的致敬。在楊青云的詩中,我們能看到兩個詩人共同的文化擔當:他們都將詩歌視為一種神圣的使命,都致力于在文字中探尋民族的根與魂。“峭巖主峰,在詩的蒼穹里巍然屹立,我以一千年的跪拜,丈量這詩學的深度”,楊青云的這句詩,既是對峭巖的禮贊,也是對自己詩歌追求的寫照。他以“一千年的跪拜”作為承諾,承諾將永遠守護著“詩的火種”,讓它在民族的記憶里“永遠燃燒,永遠明亮”。
在當代詩歌的發展歷程中,史詩寫作一直是一個頗具爭議的話題。有人認為,在碎片化的時代,史詩寫作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土壤;也有人認為,史詩寫作是詩歌回應時代、承擔使命的重要方式。峭巖的史詩三部曲與楊青云的禮贊長詩,無疑為這場爭論提供了一個極具說服力的答案。峭巖的創作證明,史詩寫作并非遙不可及的空中樓閣,它可以扎根于具體的歷史事件與人物,以詩性的筆觸,讓歷史煥發出新的生命力。而楊青云的回應則證明,優秀的史詩作品,能夠激發起讀者強烈的情感共鳴與文化認同,能夠在詩人與讀者之間,構筑起一座精神的橋梁。這場互詩佳話,讓我們看到了當代詩歌的另一種可能:它可以不沉溺于個人的小情小調,而是走向更廣闊的歷史與文化空間,以磅礴的氣象與深邃的思想,書寫出屬于這個時代的精神史詩。
楊青云在詩中寫道:“你的三部曲不是簡單的文字堆疊,是用詩學的火種點燃了民族記憶的荒原”,這句話精準地概括了峭巖史詩三部曲的文化價值。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人們的記憶往往被碎片化的信息所淹沒,而峭巖的詩歌,則以一種極具儀式感的方式,喚醒了人們對民族歷史的集體記憶。他將李大釗的革命精神、文成公主的文化擔當、遵義會議的歷史轉折,都化作了詩行中的意象,讓這些記憶不再是冰冷的歷史知識,而是化作了能夠觸動人心的情感力量。楊青云的“跪拜”,正是對這種文化喚醒的回應,他以自己的詩歌,讓峭巖的詩學火種得以延續,讓民族的記憶在詩歌的回響中,得以代代相傳。
在峭巖的詩中我們能看到一種“把山河嵌進韻律”的氣魄;在楊青云的詩中,我們能看到一種“向著一顆把山河嵌進韻律的心躬身致敬”的虔誠。這兩種精神的碰撞,構成了當代詩壇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他們的互詩佳話,不僅是兩個詩人之間的靈魂對話,更是當代詩歌與歷史文化之間的深度交融。峭巖以三部曲的創作,為詩歌注入了歷史的厚度與文化的深度;楊青云以一首長詩,為詩歌賦予了精神的高度與情感的溫度。在他們的文字中,詩歌不再是自娛自樂的工具,而是成為了承載歷史、傳承文化、凝聚精神的重要載體。
當我們再次品讀楊青云的“我愿用一千年的跪拜,讀透這詩學的真意”,便會深刻地理解,這句詩所蘊含的,不僅是對峭巖詩學成就的敬仰,更是對當代詩歌發展的期許。在這個快速發展的時代,我們需要更多像峭巖這樣的詩人,以厚重的筆觸書寫歷史與文化;也需要更多像楊青云這樣的讀者,以虔誠的姿態解讀詩歌的奧義。只有這樣,當代詩歌才能真正走出小眾的圈子,走向更廣闊的天地,才能真正承擔起記錄時代、傳承文明的使命。
峭巖的史詩三部曲,如三座巍峨的雪峰,矗立在當代詩歌的版圖之上;楊青云的禮贊長詩,如一縷虔誠的香火,繚繞在雪峰之巔。這場跨越時空的互詩佳話,不僅為我們留下了兩首優秀的詩歌作品,更為我們揭示了當代史詩寫作的詩學奧義:詩歌當以歷史為根,以文化為魂,以精神為骨,只有這樣,才能在歲月的長河中,永遠煥發出璀璨的光芒。而楊青云以“一千年的跪拜”所許下的承諾,也必將化作一種精神的力量,激勵著更多的詩歌寫作者,在歷史與文化的長河中,探尋詩歌的真諦,書寫出屬于這個時代的華彩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