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刀郎歌里那場雪,跨越二十四年時光,終于從烏魯木齊跋涉兩千九百公里,翩躚落進安陽城。初臨殷商故地,它似有幾分水土不服,整個清晨都羞答答的:大多是精巧的六角形,或如綻放的星芒,或似輕薄的玉片,帶著剔透質感緩緩飄落。落在掌心,便在暖意里倏忽融化,只留一點微涼的濕痕。真是粉面玉腮藏秀色,嬌羞嫵媚韻無窮。
到上午十點左右,許是適應了安陽的溫情,它驟然變得如少婦般奔放熱烈,飄飄灑灑,肆意飛舞——堆積在枝頭、屋頂,鋪成一片蓬松潔白的絨毯,將天地暈染成靜謐的素色世界。

學校仿佛被按下靜止鍵,整個空間里只剩下雪花這唯一的主角,在旋轉、飄舞、歡笑、嬉鬧。
下課鈴驟然響起,無數個“精靈”一下子冒出來:雪地上瞬間熙熙攘攘,熱鬧如集市。有的踩出兩排歪歪扭扭的足跡;有的團著雪球,滾啊滾啊,雪團變得像商場前的路障一般大;有的揉了雪球互擲,冰涼的觸感伴著尖叫,愉快的笑容映著趔趄的身影。連膽小的女孩子也身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卡通棉帽,凍得通紅的小手里緊緊攥著雪球。




我裹著厚棉服在一旁,小心翼翼探著腳下的路,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走著。身旁燃燒的青春似在“炙烤”著我,三十八年前,我也在這雪中狂奔吧。可惜時光荏苒,我雖剛知天命,卻已步履蹣跚。青春不在,健康亦不在。天若有情天亦老啊,這2006年的第一場雪!

供稿 水冶鎮一中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