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中國讀者大呼“過癮”,又讓中國譯者大呼“工傷”的這位作家,就是多麗絲·萊辛。
2007年,她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那一年她88歲,也是迄今為止獲獎時最年長的作家。

這位英國女作家生于伊朗,在她5歲的時候,父親帶著全家移居到南羅德西亞(現津巴布韋),開始了長達數年的農場生活。在非洲,萊辛經歷了自己的童年、青春期,結婚、生子,非洲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萊辛,也讓她對這片土地念念不忘。
正如今天的年輕人喜歡“city walk”,在非洲的萊辛,最偏愛的是“bush walk”。
bush在非洲不僅僅是灌木叢,更是未經人類墾殖的無邊無際的荒原。

萊辛漫步途中,可見非洲姆薩薩樹
在萊辛的回憶錄《刻骨銘心》中,她曾說——
“我會獨自散步好幾個小時,途中遇不見一個人。”也跟會弟弟一起,“我們會伴著日出起床,一頭扎進荒野叢林,等到早餐時間,可能已經走了好幾英里。”萊辛對非洲的認知,是通過雙腳丈量、雙眼細看得來的。
如此,才有《摶tuán日記》這樣可愛的篇目出來,一個小女孩從早上到中午都在野地里觀察蜣螂/屎殼郎摶糞球的場景。
她寫:
遠處的山上開始下雨了。咚咚的雨聲、隆隆的雷聲越來越近。巖石陣后面半英里的地方,已經有小隊的雨兵舉著長矛過境了。幾粒晶瑩的大雨點落下來,砸在滾熱的沙地上、山脊上,沙沙作響。而金龜子們還在忙碌著。
“斜坡是金龜子憑著美好的本能擇定的,”書上說,“能夠確保糞球被放置在一個適宜孵化新生命的地點。”
書上說,金龜子摶成糞球,會在里面產卵,然后再找一個平緩的斜坡,把球推上去,再滾下來,這樣會使得“小球更加致密”。
為什么要讓小球致密呢?想來總是怕被日照或雨水一下子打成碎片吧。可是又為什么要不厭其煩地滾上來又滾下去呢?
咳,反正自然規律輪不到我們來批評。
說到非洲,我們總能感受到一股夢幻般的神秘感,對那片土地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好奇與向往。
從去年初夏到今年盛夏,埃及國家博物館在上海舉辦的“金字塔之巔:古埃及文明大展”吸引了全國各地的人們紛紛前去打卡;而今年爆火的《花兒與少年·同心季》第一站就是非洲,特別是埃及篇還提到屎殼郎摶糞球,代表著太陽東升西落的周而復始,如此有了古埃及文明中法老墓的墻壁上圣甲蟲摶日的形象,這更是帶來了一波“向往非洲的熱潮”。


綜藝《花兒與少年·同心季》劇照
《摶tuán日記》就是年輕的萊辛如實地呈現在非洲看到的貓貓狗狗、蝗蟲太陽,不帶道德評價地呈現一個個男男女女,完全不走什么宏大敘事。
書中的這些故事除了以非洲這片大地為創作背景,因此而具有的明顯異域特征之外,與世界上最優秀的文學作品沒有任何不同。
《他說過的話》《新來的人》《樹木與少女》《饑餓》寫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心事;
《一個不結婚的男人》《露西·格蘭奇》《散心》寫中年男女內心渴求和孤寂;
《兩只狗的故事》《摶日記》《蝗群的淺襲》寫動物們其實跟人類共享非洲,有其專屬的生命經歷與軌跡;
《小首飾匣》《飛》寫老年人的晚景體驗......
萊辛在故事中展現了大師級處理素材的能力,呈現了更多令人驚嘆的生命時刻,進而也是無比動人的成為經典的文學時刻。

《摶tuán日記》
[英]多麗絲·萊辛 著 ?范浩 譯
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
接下來,就跟書友們分享萊辛為本書撰寫的前言和青年譯者范浩翻譯此書的感悟。從作者前言中領略萊辛的創作故事,而從譯者的角度,我們可以一字一句地感受她的語言魅力,走進萊辛更真切的文學世界。
《摶tuán日記》前言
作者 多麗絲·萊辛
這個集子里收了幾篇我自己最喜歡的小說。
一篇是用作書名的《摶日記》,根據我對羅得西亞某地的回憶寫成,不過,那里和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差別很大。我是在馬紹納蘭的班克特長大的,離斯諾伊阿不遠。可我那時候經常跑到馬蘭德拉和曼契克玩。那里主要是沙地草原,到處都是大塊大塊上下交疊的花崗巖,姿勢極為古怪、極為隨意,高處的石頭都顫巍巍的,仿佛小風就能掀翻,這種景象我在其他地方還真沒見過。那個時候,我一天到晚地泡在那兒,久坐、徘徊,觀察草木和昆蟲,那里的土地是灰白色的,覆著層硬殼,不像父親的農場一帶全是厚重的黑土。
另一篇是《兩只狗的故事》,我認為是我最好的小說之一。而且,是“真人真事”:小時候家里養過兩對狗,一對叫獅子和老虎,另一對叫卓克和比爾。我已經記不起哪對干了什么了,不過的確是“笨”的(比爾)救了“機靈”的(卓克),它硬是把卓克脖子上箍的套索咬斷了——結果,滿口的牙齒都壞了,壽命也因此縮短了。

萊辛和自己的狗“獅子”,《兩只狗的故事》靈感來源
《家信》里的某些地方,很像今天的南非。最初想起要寫它,是有一個白人朋友,跟我講他的經歷,他和朋友住在開普敦——兩個單身漢合住一棟小房子——由一個胖大的祖魯女人照料,或者說是撫養,就像撫養兩個小孩子似的。其余的素材來自我對另一個朋友的思考,他寫的詩很棒,不過這是別人告訴我的,我看不懂——世界上有很多所謂“沒人會講”的語言,除掉以其為母語的那一百來萬人。他的語言也是其中之一。這樣想的話,如果一個詩人生在常用的語系里,他可以獲得世界性的聲譽;但是,如果他是阿非利卡人,他也許可以和任何詩人一樣偉大,可是卻很難逾越語言障礙,獲得廣泛的認可。
《五》收了五個長短篇,或者說小長篇,里頭的《饑餓》在這個集子里重印了,這篇東西寫壞了,不過口碑似乎反倒是最好的。
怎么想起來寫這個的呢?那還是1952年我跟著作家代表團到莫斯科時候的事。當時,英國組里有件怪事,雖然大家的政治主張各不相同,可是創作的原則倒是相當一致——簡單地說,我們都認為寫作是個體良心或者說靈魂的產物,而俄國人完全不同意這個看法。雙方為此爭辯了好多次。

非洲常見的九重葛
有一天,我們被帶到一棟房子里,參觀送給他的禮物,每個房間里都是琳瑯滿目的:畫、照片、地毯、衣服,等等,都是由感恩的臣民進獻的,再由政府向本國臣民和外國客人展示。那天很熱。別人在悶熱的房子里參觀,我溜到外面坐下休息。
我在想,俄國人所期待于文學的,無非是簡單一點,是非標準清晰一點。我們——英國人不同意,覺得自己對,人家錯。可是,狄更斯又怎么說呢,年代還那么近,他的人物就只有好人和壞人——不是好得難以置信,就是壞到駭人聽聞,可這并沒減損他的偉大。拿我來說,在非洲南部住了那么多年,那個社會其實和狄更斯的英國一樣驚人地不公正。那么,為什么我不能寫一篇發生在非洲,是非分明,也不需要做出復雜抉擇的小說呢?至于情節——似乎只能寫一個貧窮的黑人男孩或者女孩從鄉下到白人的富城里,然后……就像真實的人生,他遇到好人和壞人,而后,經歷了許多磨難和淚水,終于走上了什么什么的道路……
我試了,可是沒寫好。因為不真實。寫作有時候就是寫不成,而且對沒寫成的東西反而比對寫成的偏心。

多麗絲·萊辛作品?《摶tuán日記》
《飛》,我覺得寫得不錯。可是我喜歡它,是不是因為想起住在非洲郊外的一個老人呢?他的小房子里擠滿了半大的女孩子,所以他一輩子都消磨在藍花楹樹下那一架子鳥身上了,離喧鬧的房子遠遠的。斑駁的綠蔭底下,他不是坐在那兒嘰嘰咕咕地和他的鳥說話,就是看著它們盤旋、急飛,最后掠過長空,唰地落回他手里。這段記憶里有一點舊夢的味道。
我對《黑皮膚的圣母》有執念。這篇東西肝火很旺,因為,只要一想起南羅得西亞那個我既熟悉又憎惡的“白人”圈子,我就忍不住生氣。
《叛徒》寫的是兩個小女孩。為什么呢?其實應該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我和哥哥。記得有一段時間我特別想要個姐姐:這篇故事也許記錄了那個時候吧。
《我所知道的間諜》和《一個不結婚的男人》是最近才寫的。
經常有人,一般是大學里的人,寫信問我,哪篇是先寫的,哪篇是后寫的。
學者們對這個問題好像頗有興趣。我不懂這是為什么。其實,只要對藝術家的工作稍有了解——不了解是不可能的,各個門類的藝術家對創作過程都有非常詳盡的描述——就不會問這樣的問題。一個故事可能構思了幾年,可是寫下來只用了一個小時。長篇小說的大綱可能要花幾十年去推敲,可是真正寫出來不過幾個月。

多麗絲·萊辛作品?《摶tuán日記》
至于這些故事——我總愛把它們歸在《這原是老酋長的土地》名下,這是我第一本小說集的名字——
寫作的時候,仿佛是打開了一扇門,通向一道永久的風景。時間擺布不了它。有根脈搏在跳動,我感應到了;時間到了,應該借著那道風景再寫一篇故事了,它既是外在的,也是內在的,它曾經是老酋長的土地。

左:《摶tuán日記》
右:《這原是老酋長的土地》》
《摶tuán日記》譯后記
作者 范浩
一算嚇一跳,初譯《摶日記》已經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了。重讀譯稿,有歡欣得意——“呦,翻得還行嘛。”也有慚愧懊惱——“這什么低級錯誤?!”感謝編輯小姐姐,大力幫我捉蟲,也感謝先生,陪我咬文嚼字。
書里的非洲意象,還是那樣斑斕、壯闊,萊辛奶奶的文字,也還是那么好讀難翻。好讀者,她用的大多是最簡單的單詞,稍有英文基礎,不查字典就能讀懂,句式也不復雜,絕無有些作家層層疊疊、七寶樓臺的炫技式長句,需要逐層拆解,才能分辨出主句和從句。她通常就是一個簡單句,用最基礎的連詞和介詞連綴,看似不起眼的日常絮語,其實藏匿著驚人的冷峻能量。就像笑瞇瞇的護士阿姨,手指貌似無辜地在皮膚上摩挲,還挺清涼,忽然狠狠一針下去,銳痛,然后,慢慢變成脹痛,最后,針頭拔出來了,后勁才剛剛開始。

非洲大地上除了人們常說的猴面包樹,還有金合歡樹
譬如《豬》,起頭相當平淡:農場主給守夜多年的老工人喬納斯派活,喬納斯不愿意,因為妻子有外遇,他想在家看著。最終,簡單的勞資糾紛以暴力收場:喬納斯殺了情敵,謊稱是偷吃玉米的野豬。小說描述這個事件,非常干脆,一個表情坐實偷情,“他走過去,兩個人驚惶地同時抬頭,兩張臉上都沒了表情”;一個動作決定復仇,“把槍拿起來,像個朋友似的緊緊貼在胸前”。
有意思的是,這個復仇看似臨時起意,其實早就預留了脫身路徑,還帶有種族和階級報復的意味。白人農場主把黑人喬納斯當工具人,漠視其意愿和苦惱,所以喬納斯反過來也拿他當工具人,把恐嚇盜賊的授權變成消滅情敵的借口。這種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使得讀者樂于暫時懸置對喬納斯的道德評判。敘事也似乎全程在以獨特的暴力美學為其加持:“他呵出的氣都化成薄薄的珍珠霧,融在月光里”;“長長的槍管斜斜地指向繁星,星光順著槍管滑了下來”。但是,這種清冷寧靜,無聲滑入后文的血腥場面,又使小說的立場曖昧起來。
喬納斯復仇后,眼前的景象是這樣的:“raw flesh gaped, blood poured black to the earth, the limbs were huddled together shapeless and without beauty.”(生肉咧著嘴,血黑乎乎濺了一地,四肢蜷作一團,沒有形狀,也不好看了。)我初譯時,忽略了“raw”“shapeless and without beauty”,也沒扣著字面翻,因為覺得這個說法突兀又奇怪。人都這樣了,還銳評什么形狀,什么美的,說不通啊。這次重校才發現,漏掉了奶奶的神來之筆:“生肉”,是嗜血野獸的視角,食肉寢皮之恨的具象化;“沒有形狀,也不好看了”則將獸復歸為人,是一種短暫的、超脫于情敵身份之外的,對于消逝的生命和青春的傷悼。但更暗黑也更令人戰栗的可能是:“沒有”和“不”標識了對生命和美的雙重剝奪和毀滅,復仇者在哀悼的同時,驕傲于自己的力量,因為在他的私刑法庭里,大仇加倍得報了。

《摶tuán日記》明信片
難翻者,奶奶看似簡單的語言,往往有種平淡雋永的詩意,很難翻成中文。一一對應地翻,往往失之于簡薄,甚至難以達意,但略加詮釋,又容易走樣。
就拿書名,也是書中的篇目“The Sun Between Their Feet”來說,看上去再簡單沒有,可是翻成中文,怎么也不對勁。“他們腳間的太陽”是最貼字面的翻法,但聽著別扭,中文里不說“腳間”;改成“腳下”呢,也不對路,因為“between”隱含著守護和珍重,但“腳下”在中文里多是被踩踏被褻玩的對象。更重要的是,“The Sun Between Their Feet”是詩,且是創世史詩,自帶神秘和懸疑:劈頭兩個單詞“the sun”,看似太陽是主角,但“between”輕巧將視線牽引到“他們”,繼而是“腳”。“他們”是誰?“腳”又怎么回事?必定是天上的神祇,有凡人無可企及的氣勢,才能將太陽置于腳間,這樣一來,“他們”后來居上,成了與太陽交相輝映的主角。事實上,這個意象也的確來自古埃及神話。但是,“他們腳間/下的太陽”卻喪失了這份氣魄,淪為平庸的散文了。首先,它改變了原文的詞序,放大了“他們”,將“太陽”無限縮小,給予讀者的想象空間也隨之收窄。其次,讀起來輕飄飄的,缺少原文“長河落日圓”式的意境和力道。
要用中文復刻這份史詩感,只能去中國古典神話尋找靈感。最后發現,問題也許出在古漢語和現代漢語的分隔。中國創世神話之所以雄渾有力,很大程度在于用的是單字、古字,如補天、逐日、奔月。若是改成修補天空、追逐太陽、奔向月亮,那么女媧、夸父和嫦娥充其量也就是些大國工匠和宇航員了。
幾經躊躇,定名《摶日記》。好處是多少保留了一點史詩感和懸念,壞處是“摶”字不夠日常,喪失了原文信手拈來、平實質樸的味道。埋藏的小彩蛋也跟著不見了。只有讀了小說,才會明白,題目里沒有一個字是真的:腳不是腳,太陽不是太陽,他們也不是他們。

多麗絲·萊辛作品?《摶tuán日記》
另外,奶奶畢竟是英國作家,陰陽、雙關的本領是祖傳的。這是讀者的盛宴,譯者的工傷。
譬如,《兩只狗的故事》里有一句形容電線作響的句子:“The wires hummed and sang and twanged.”我初譯時沒細想,直接當成音樂的隱喻。這次重校,才發現另有玄機:“hum”既是“低哼”,也是“嗡嗡”,“sang”既是“歌唱”,也是“嗚嗚”,“twang”既是“撥弦奏樂”,也是“砰砰”。所以這句話既是寫實,也是比喻。奶奶這么寫恐怕并不僅僅是玩弄文字的血脈覺醒。上下文中,這個響動的聽眾有兩個:一個是“我”,另一個是狗子比爾。電線的嗡嗡作響在“我”是司空見慣了,聲響而已,但狗子興奮不已、又叫又跳,也許在它耳朵里這就是音樂,也可能,狗子的反應,讓“我”重新聽見了電線的聲音。畢竟,整篇小說,大量篇幅都是在講非洲這塊神奇的土地上,萬物有靈且美。但是,要傳達這個意思,就得在一句話里把兩重聲音都包括進去。于是,就有了1.0版:“幾股電線嗡嗡低吟,嗚嗚高唱,又撥出砰砰的弦響”,呃,感覺給原文套上了棉褲。2.0版:“幾股電線嗡嗡作響,低吟、高唱、撥弦”,太文氣,跟上下文也不搭。最后是3.0版:“有幾股電線嗚嗚、嗡嗡地鳴唱”,三個聲音陣亡一個,但暫時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案了。看看原文,只有七個單詞,毫不費力。翻譯,注定就是跟在作者后面左支右絀,但甘之如飴。
短篇小說集,永遠有些篇目更討喜。譯者自然也有自己的偏心。我最喜歡的是《摶日記》《兩只狗的故事》,還有《一個不結婚的男人》和《流放的滋味》,寂寞又澎湃。但是每每和朋友交流,都會發現自己無感的故事在別人眼里,居然這么有趣有門道。所以,漸漸學會,不再像小時候捧著糖果盒,總盯著熟悉的幾個口味,其他的放化了也不碰,怪可惜的。希望讀者喜歡這個打過補丁的譯本,如有錯漏,敬請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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