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中，觀眾撐著傘守在戲臺前
一臺戲，“暖”了寒冬
12月12日，村民冒著嚴寒，在大雪中欣賞河南豫劇院青年團《對花槍》的精彩演出。 本文配圖均為 黎麗 攝
□河南日報客戶端記者 張魏
雪落生白，鑼鼓愈酣。
12月12日，河南洛陽市偃師區大口鎮西寨村，大雪紛飛，河南豫劇院青年團的演員仍在專注表演。觀眾撐著傘守在戲臺前——“戲沒停，咱咋能走？”
“唱三天，我跟了三天。愛聽豫劇，接地氣，好聽！”來自河南三門峽市的戲迷王大爺帶著一兜燒餅，開車100多公里追到村里。
這是觀眾與演員的雙向奔赴。“與其說觀眾需要演員，不如說演員更需要觀眾。”河南豫劇院青年團演員陳婷婷說，當天化裝時，手都凍僵了，油彩也擠不出來。盡管天氣惡劣，觀眾卻不愿意離開，演員們被感動了。
風雪一諾，戲比天大。演出視頻在網絡迅速出圈，網友紛紛點贊：“對戲曲的熱愛刻在骨子里”“不離場是對藝術的尊重”。
一臺戲，暖了寒冬，更暖了人心。
豫劇，以其獨特的藝術魅力，跨越地理與文化的邊界，在他鄉舞臺熠熠生輝。
今年4月，河南豫劇院一團赴安徽阜陽市臨泉縣老集鎮演出，掀起了一場豫劇熱潮，臺下觀眾一眼望不到頭。“戲曲只有扎根老百姓，才有生命力，豫劇在河北、山東、山西、陜西等地都很受歡迎。”一團副團長李少賓說。
“豫劇藝術，有著較強的中原文化特色，因而豫劇的劇目、聲腔、表演等具有較強的適應性、兼容性，能與不同地域文化兼容并蓄。”河南省文化藝術研究院研究員譚靜波說。
在河南，100多個國有豫劇團是“舞臺藝術送基層”的主力軍，更有數以千計的民營劇團，成為豫劇守正創新的重要力量。
如今，豫劇名家李樹建帶著豫劇開辟小劇場，讓經典煥發新生。在精華版《程嬰救孤》現場，T形舞臺延伸至觀眾中間，“程嬰”在觀眾席間唱“十六年”選段時，有觀眾動情追問“老程嬰，你圖啥”。
“觀眾從看戲人變成入戲人，這就是沉浸式演出的魅力。”李樹建說，以觀眾為中心，才是戲曲傳承的正途。這種演出模式的創新，讓老戲“圈粉”青年，筑牢傳承根基。
與此同時，另一股新生力量在云端生長。95后豫劇演員謝彥巧，在直播間邊唱豫劇、邊講故事，一人便是一臺戲，吸引了大量粉絲；線上影響力轉化為線下號召力，個人跨年豫劇演出幾乎場場爆滿。
2024年年底，謝彥巧的工作室與河南商丘市梁園區戲曲傳承保護中心簽約，開啟“個人工作室+院團”合作的新嘗試。河南省文化藝術研究院院長吳亞明認為，這種合作模式蹚出了一條新路，不僅可以充分發揮“角兒”的票房號召力和藝術影響力，在降低演出成本的同時，滿足觀眾看好戲的需求。
形式創新，離不開內容支撐。豫劇的劇目創作在肥沃的文化土壤中，不斷長出新枝。
“出乎意料！豫劇的舞臺、服裝和表演都美出新高度！”今年11月，豫劇《婦好》在廣西南寧市演出，吸引大批年輕觀眾前來打卡，好評不斷。
河南豫劇院青年團創排的新編歷史劇《婦好》，將目光投向商代女將軍婦好。該團團長關效宇解釋：“時代在變化，觀眾也在變化。用新潮的方式講述厚重歷史，是豫劇當代化表達的一次創造性探索，更能與年輕觀眾產生深層次共鳴。”
目前，河南省正計劃出臺《河南省豫劇保護傳承發展條例》，“戲曲進校園”“舞臺藝術送基層”等活動，推動豫劇不斷推陳出新。
一出戲，是一群人風雪無阻的奔赴。幕起幕落間，回蕩的是古老中原的呼吸，升騰的是奔流的時代氣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