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堂先生曾說,人品格里最崇高的理想,不過是“閑適”二字。
這兩個字里,藏著我們這個民族,數千年來安身立命的秘密。
我們在儒家的中和里,求一份進退有度的從容。
在道家的自然里,尋一種物我兩忘的灑脫。
在禪宗的空寂里,悟一段緣起性空的澄明。
最終,都匯入了一條名為“閑適”的精神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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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靜坐,聽一爐香屑,在光陰里寸寸跌落。
吟詠,賞花,看一朵薔薇,在晨昏里自在開謝。
觀書,飲茶,撫琴,賞石……
這些看似無用的片刻,恰恰構筑了我們東方人,那個超越功利、詩意棲居的精神家園。
它既能在俗世中,安頓好我們柴米油鹽的日常;亦能在內心深處,守護那份“一蓑煙雨任平生”的超脫。
閑靜,是一個人最好的氣質
一個人的氣質里,藏著他走過的路,讀過的書,和愛過的人。
而最高貴的氣質,是閱盡世事后的那份——閑靜。
宋代大儒邵雍有詩云:
“著身靜處觀人事,放意閑中煉物情。”
靜,才能看清紛擾的人事;閑,方能煉達通透的性情。
這里的“閑”,并非無所事事,而是欲望的止歇。
是《菜根譚》里說的,“心體澄澈,一念不生”的大自在。
這里的“靜”,亦非呆板沉悶,而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篤定。
是《大學》中所追求的“知止而后有定”的內在力量。
一個擁有閑靜氣質的人,周身自有一種安寧的磁場。
獨坐時,胸中有墨,不言自華,如幽蘭,在空谷中靜靜散發芬芳。
與人交,如沐春風,不急不躁,能安撫一顆顆焦灼的心。
處事時,心若明鏡,不將不迎,自然能做到寵辱不驚,去留無意。
萬緣放下,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唯有在閑暇與安靜中,我們才能放下那些無謂的糾葛,聽見自己本心的聲音。
閑適,是人生最大的清福
晚明的美學家李漁,在《閑情偶寄》里說得極妙。
他說,一個人若有“閑情”與“慧眼”,那么,世間萬物,皆是風景。
過目,皆是畫圖;入耳,皆為詩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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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閑適。
它是一種能點石成金的魔法,能讓你在最平淡的生活里,品出至深的滋味。
是**“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的妙悟。
一庭一院,一草一木,是陶淵明“采菊東籬下”的素樸。
一書一畫,一幾一榻,是劉禹錫“陋室”里的清歡。
遠山近水,日光月影,是**禪宗偈語中“溪聲盡是廣長舌”**的禪機。
明代文人王宇說:“人身閑,心不能無寄。”
一個閑下來的人,他的心,必須有所安放。
可以安放在山水間,可以安放在筆墨里,也可以安放在一盞茶的光陰中。
這份精神的寄托,是我們在這物欲橫流的時代里,為自己筑起的精神家園。
它讓我們不為外物所役,不被塵氛所擾,葆有那份清澈的自我。
能以閑自居者,方得生命中的大自在。
閑居,是生命最好的境界
閑居,是一種回歸,一種對自我的觀照。
它無關名利,只為安頓身心。
是**王維“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的豁達與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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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說,“無用之用,方為大用”。
那些看似無用的閑情逸致,恰恰是對我們生命最深的滋養。
一爐香,一陣雨,一本書,一杯茶。
這些與生存看似無關的細微之物,卻是將我們從庸常生活中拯救出來的方舟。
它們讓我們,重獲生命的詩意。
不戀浮名,且尋樂事。
真正的生活,不在別處,就在這平淡而悠遠的日常里。
...結語
愿我們,都能做這人間一個閑散的客。
不問來處,不畏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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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時,讀一本無用之書。
靜時,沏一壺尋常之茶。
慢時,臨一帖古人之字。
讓生命,在這人間的煙火里,得一份清凈自在。
與春日,同明媚;與天地,共悠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