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縣的街巷胡同里,總能撞見燒餅鋪的身影。烘爐里的炭火正旺,面團在老師傅手中幾經揉搓,貼入爐壁后不久,便飄出濃郁的麥香與芝麻香。剛出爐的睢縣燒餅圓如滿月,表皮焦脆泛黃,芝麻粒顆顆飽滿,咬下時"咔嚓"作響,咸香或甜香在舌尖蔓延——這道藏在豫東日常里的風味小吃,沒有華麗的名頭,卻以樸實的滋味,溫暖了睢縣人數百年的三餐四季。
睢縣燒餅的妙處,在于"古法手藝"的堅守。選用本地當年收獲的新麥磨成面粉,加水、酵母發酵成老面,再經過反復揉搓排氣,讓面團變得筋道十足。老師傅說,揉面的力道和時間全憑經驗,既要揉出麥香,又要保證燒餅外脆里軟。面團醒發后,揪成大小均勻的面劑,搟成薄餅,根據口味撒上鹽、五香粉,或是紅糖、芝麻,邊緣捏出精致的花紋,再用特制的鐵鉤送入烘爐。
烘爐是燒餅風味的關鍵。傳統的燒餅爐以炭火為熱源,爐壁經過常年烘烤,早已浸潤了麥香。燒餅貼在滾燙的爐壁上,炭火的熱力慢慢滲透,讓面餅逐漸膨脹、上色。烤至金黃時,老師傅用鐵鉤將燒餅勾出,此時的燒餅外皮焦脆,內里卻松軟多孔,熱氣裹挾著麥香、芝麻香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垂涎。如今雖有電動烤爐,但老輩人仍偏愛炭火烤制的滋味,那股帶著煙火氣的焦香,是機器難以復刻的地道風味。
睢縣燒餅的口味豐富,總能滿足不同人的喜好。咸口的燒餅撒滿白芝麻,咬開后咸香適中,麥香醇厚,適合配著胡辣湯、豆腐腦,或是夾上鹵牛肉、咸菜,一口下去,焦香與鮮香交織;甜口的燒餅則包裹著細膩的紅糖,烤后紅糖融化成糖漿,滲透在面餅的每一處,甜而不膩,帶著淡淡的焦香,是孩子們最愛的零嘴。還有一種"油酥燒餅",和面時加入香油、酥油,烤后層次分明,脆如薄紙,嚼起來滿口留香,越吃越有滋味。
在睢縣,燒餅早已融入生活的肌理。清晨的早點鋪里,剛出鍋的燒餅配一碗熱乎的豆粥,是上班族的能量補給;午后的街頭,老人坐在樹蔭下,就著茶水啃著燒餅,閑話家常;傍晚的集市上,放學的孩子攥著零花錢,圍著燒餅鋪嘰嘰喳喳,就為了那一口剛出爐的焦香。逢年過節,家家戶戶也會買上幾摞燒餅,或是作為走親訪友的伴手禮,帶著煙火氣的滋味,藏著最實在的情誼。
睢縣燒餅沒有復雜的工藝,也沒有名貴的食材,卻憑著對麥香的尊重和對味道的執著,成為豫東風味里不可或缺的一筆。老師傅們守著小小的燒餅鋪,日復一日地揉面、貼爐、取餅,將時光與煙火氣揉進面團,烤出最地道的睢縣味道。這枚小小的燒餅,不僅是果腹的吃食,更是睢縣人的鄉愁寄托,是藏在煙火里的豫東記憶,在代代相傳的滋味中,續寫著平凡日子里的溫暖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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