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起的微光剛漫過窗欞,樓下早點鋪的蒸籠就冒出了白騰騰的熱氣。油條在油鍋里滋滋作響,豆腐腦盛在粗瓷碗里,撒上一勺榨菜和香油,吆喝聲混著煙火氣,在晨風中飄出老遠。這就是尋常的煙火歲月,沒有波瀾壯闊的情節,卻藏著說不盡、寫不完的人生百態。
巷口的修鞋匠,守著一個鐵皮箱子,一坐就是二十多年。他的手指粗糙,布滿老繭,卻能把一雙破舊的鞋子縫補得整整齊齊。有人急著上班,丟下鞋子匆匆囑咐一句“趕時間”,他便加快手里的針線,額角滲出細汗也顧不上擦;有人閑來無事,坐在小馬扎上和他嘮嗑,家長里短、街坊趣事,他聽得認真,時不時搭一句腔,眉眼間滿是笑意。他的修鞋攤,就像一個小小的江湖,來來往往的人,帶著各自的故事,短暫停留,又匆匆離去。
午后的陽光,曬得人懶洋洋的。小區里的長椅上,坐著幾位老人,手里捧著搪瓷杯,杯里的花茶飄著淡淡的香。他們聊起年輕時的光景,說當年的糧票有多金貴,說第一次看電影時的激動,說兒女小時候的調皮搗蛋。說到興起時,他們會哈哈大笑,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說到動情處,又會輕輕嘆氣,眼里閃過一絲懷念。歲月在他們臉上刻下痕跡,卻也沉淀下從容與淡然。
傍晚的菜市場,是最熱鬧的地方。新鮮的蔬菜帶著露水,活蹦亂跳的魚蝦在水盆里游弋,攤主們大聲叫賣,顧客們討價還價,聲音此起彼伏。一位年輕的媽媽,牽著孩子的手,認真地挑著西紅柿,孩子踮著腳尖,伸手去夠攤上的草莓,惹得媽媽嗔怪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一對老夫妻,推著小推車,慢慢悠悠地走著,老爺子負責挑選,老太太負責付錢,兩人偶爾低聲嘀咕幾句,眼神里滿是默契。
這人間的煙火,繚繞在街頭巷尾,彌漫在柴米油鹽里。有悲歡離合,有喜怒哀樂,有平凡的堅守,有細碎的溫暖。我們都是這煙火歲月里的過客,在各自的生活里奔波、忙碌,書寫著屬于自己的故事。
有人說,人生如戲,可這煙火人間的戲碼,遠比劇本更鮮活,更動人。你看那萬家燈火亮起時,每一扇窗里,都藏著不一樣的人生。這煙火歲月,寫不盡人生百態,卻道盡了生活的真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