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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余皓 | 前商業財經資深記者
12月16日，特斯拉股價收盤大漲3.1%，定格在489.88美元，一舉突破了去年12月創下的前高，再次刷新歷史紀錄。
這不僅讓特斯拉的市值穩穩站在了1.6萬億美元的關口之上，更讓全球投資者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這家“不僅是汽車公司”的科技巨頭身上。
2025年特斯拉走出了一條令人驚嘆的“深V”反轉曲線。從一季度的低谷，到如今的再創新高，這背后究竟發生了什么？是基本面的徹底反轉，還是又一場建立在流動性之上的“AI泡沫”？
從“賣車”到“賣信仰”的估值躍遷
根據最新的市場數據，特斯拉在經歷了一季度交付量同比下滑13%、汽車業務營收暴跌20%的“噩夢開局”后，憑借下半年的強勁反彈，年內漲幅已接近21%。
尤其是在剛過去的第三季度，特斯拉營收同比增長12%，這一數據的回暖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美國消費者為了趕在聯邦稅收抵免優惠到期前的“搶裝潮”。
但如果僅僅依靠賣車，特斯拉撐不起近500美元的股價，更撐不起1.6萬億美元的市值。
真正引爆這輪行情的，是“AI敘事”的全面勝利。
如果仔細觀察近期特斯拉的股價走勢，會發現它與傳統汽車制造商的股價走勢已經完全脫鉤。通用、福特還在為庫存和罷工陰影苦惱時，特斯拉的股價卻在沿著英偉達等AI巨頭的邏輯在走。
就在上周末，特斯拉在得克薩斯州奧斯汀正式啟動了無安全員的Robotaxi（自動駕駛出租車）測試。這標志著特斯拉終于從“輔助駕駛”邁向了真正的“無人駕駛”商業化驗證階段。
隨著特朗普政府對自動駕駛監管政策的放松，市場普遍預期聯邦層面將出臺更有利于FSD（全自動駕駛）落地的法規。這種政策預期的確定性，極大地降低了機構對于特斯拉合規成本的擔憂。
華爾街開始重新計算特斯拉的估值模型。過去是按“汽車銷量 x 單車利潤”來算，現在的邏輯變成了“FSD訂閱用戶數 x 軟件利潤率”加上“Robotaxi車隊規模 x 單車運營收益”。
這種SaaS（軟件即服務）加MaaS（出行即服務）的估值體系，天花板要比賣鐵皮車高出甚至一個數量級。
Robotaxi來到了顛覆前夜？
股價的狂歡是一回事，產業落地的現實是另一回事。
特斯拉對Robotaxi的部署，究竟到了哪一步？行業對此評價如何？
根據海外媒體的綜合報道，特斯拉目前運營的Robotaxi服務呈現出“雙軌制”特征：在奧斯汀，已經開始了無安全員的測試；但在更廣泛的加州網約車服務中，大部分車輛仍配備了人類安全員。
這恰恰暴露了目前Robotaxi面臨的未解難題。
首先，盡管FSD V13版本已經發布，但在面對極端天氣、復雜施工路段以及非標準化交通行為時，純視覺方案依然受到部分專家的質疑。
與Waymo使用激光雷達的“重感知”路線不同，特斯拉堅持的“純視覺+端到端大模型”方案，雖然成本極低，但對AI模型的泛化能力要求極高。目前的“無安全員”僅限于特定區域，距離全美范圍內的“隨叫隨到”，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其次，雖然得州政策寬松，但特斯拉想要實現真正的規模化盈利，必須拿下加州、紐約等高價值市場。目前的“測試”與真正的“商業化運營”之間，還隔著厚厚的監管文件。
機構博弈，在“泡沫”與“未來”之間
面對489.88美元的股價，華爾街的精英們吵翻了天。這種分歧，恰恰是市場最有趣的地方。
以大摩分析師Adam Jonas為代表的多頭，將特斯拉列為“首選股”。他們的邏輯很直接，不要把特斯拉看作汽車公司，要看作是一家AI與機器人公司。
他們認為，隨著FSD軟件滲透率的提升和Robotaxi車隊的鋪開，特斯拉的利潤率將從汽車行業的“制造業水平”躍升至科技行業的“軟件業水平”。
相比之下，高盛則維持了“中性”評級，給出的目標價在400美元左右，隱含著近20%的下跌空間。他們認為，特斯拉目前的市盈率遠超科技七巨頭的平均水平，透支了未來數年的增長。
高盛指出，自動駕駛的規模化擴張需要巨額的基礎設施投入，且競爭激烈，預計到2030年美國自動駕駛網約車市場規模僅約70億美元，這塊蛋糕可能沒那么大。
特斯拉股價創新高，是投資者為馬斯克描繪的“AI烏托邦”投下的信任票。
在這張票面上，寫滿了對未來出行的美好憧憬：沒有司機、沒有擁堵、極低的出行成本。
但在狂歡之余，也須清醒地看到，憧憬越美好，現實的容錯率就越低。
目前的特斯拉，正行走在“偉大的科技變革”與“巨大的估值泡沫”之間的鋼絲上。對于普通投資者而言，看懂這背后的邏輯，比盲目跟風更為重要。
畢竟，在資本市場，買得對是運氣，拿得住才是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