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號共讀人:聿可
書中寫的:“李白是天上的云,杜甫是地上的土;云可以飄向任何地方,土卻永遠扎根在人間。”
當李白繼續浪跡江湖,與道士吳筠煉丹求仙時,杜甫開始踏上長安求仕的艱難之路,二人的人生軌跡就此分叉。
這場相遇,更像是兩顆流星的碰撞,短暫的光亮過后,便各自奔赴屬于自己的命運。
他們或許都曾感念過這段交集,卻從未試圖改變彼此的方向——因為真正的知己,未必需要“來電”般的契合,有時只是見過彼此靈魂的模樣,便足矣。
李杜的“不來電”,歸根結底是時代在他們身上刻下的不同烙印。
李白生于盛唐的頂峰,親眼見證過開元盛世的繁華,他的詩歌里有“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的氣魄,即便失意,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的狂傲。
他的痛苦,是天才不被賞識的孤獨,是理想與現實的落差,卻從未真正觸摸過底層的苦難。
他的視角是俯視的,是“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的宏大,是將個人的悲歡融入天地宇宙的灑脫。
而杜甫成長于盛唐轉衰的節點,安史之亂的鐵蹄踏碎了他的理想,也讓他看到了盛世背后的瘡痍。
他的詩歌里沒有李白的仙氣,只有“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蒼涼,只有“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的瑣碎,只有“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的悲憫。
他的視角是平視的,甚至是仰視的——他蹲下身,看著路邊凍死的骨,聽著老婦的哭訴,把普通人的苦難一筆一劃寫進詩里。
如果說李白的詩是“盛唐的月光”,清輝萬里卻帶著距離感;杜甫的詩就是“亂世的燈盞”,微弱卻溫暖著每一個掙扎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