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你是否也曾被生活的浪頭打翻,感到前路迷茫?
宗薩仁波切曾說:“不要以為,每天忙忙碌碌就是好的,有些人連停下來的機會都沒有。而你能停下來探討生命,需要很多世的福報累積。” 這句話,如同一記清鐘,敲在每個被時代洪流裹挾的心上。我們總被教育要“逆流而上”,可當暴風雨來臨,真正的智慧,有時恰恰在于——如何有尊嚴地“停下來”。
那么,那些在人生至暗時刻選擇“停下來”的人,后來都怎么樣了呢?
【從前有蘇軾,停步于黃州,卻在江水中打撈出曠達。】
元豐三年,蘇軾因“烏臺詩案”被貶黃州,從名動京華的才子淪為戴罪的閑官。這是他人生斷崖式的下跌。初到黃州,他曾在深夜的江邊獨自徘徊,寫下“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的孤寂。
但他停了下來。不是意志消沉,而是將追逐功名的腳步,轉(zhuǎn)向了對生命本質(zhì)的探尋。他開墾城東的荒地,自號“東坡居士”;他與漁樵雜處,在煙火氣中尋找真味;他夜游赤壁,在與天地、歷史的對話中,悟出了“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的哲理。
【正是這番被迫的“停步”,讓中國文學史上少了一個失意的官員,多了一位不朽的曠達智者。】
那首《定風波》便是他“停步”后的新生宣言:“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從前有梭羅,停步于瓦爾登湖,在木屋中尋回了生活的本真。】
1845年,28歲的梭羅做了一件讓所有親友都無法理解的事。他遠離正處工業(yè)革命喧囂的美國社會,獨自一人手持斧頭,走進瓦爾登湖畔的森林。
在兩年兩個月零兩天的“停步”時光里,他親手搭建木屋,種豆、捕魚、觀察四季。他并非逃避社會,而是以一種決絕的姿態(tài),去實驗一種更為清醒的生活。他說:“我步入?yún)擦郑且驗槲蚁M畹脧娜荩幻鎸ι畹幕臼聦崳纯次沂欠衲軐W會生活要教給我的東西,免得到臨死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沒有生活過。”
【這片湖水的寧靜,映照出世俗忙碌的虛妄。】
他的“停步”,是對集體無意識的抗拒,他用行動告訴我們:生命的價值不在于你消費了什么,而在于你創(chuàng)造了怎樣的體驗與思考。
【從前有木心,停步于紐約閣樓,在漂泊中守護了藝術(shù)的純粹。】
1982年,56歲的木心只身前往美國。在紐約的街頭,他是一位不為人知的“流浪者”。他沒有像其他移民那樣急切地融入新世界、謀求生計,而是選擇“停”了下來。
他在曼哈頓的一間小公寓里,過著近乎苦行僧般的生活。清晨起來讀書作畫,下午在中央公園長椅上觀察世人,夜晚則伏案寫作。有人問他不覺得孤獨嗎?他回答:“孤獨是生命圓滿的開始。”
【正是在這段異國他鄉(xiāng)的“停步”歲月里,他完成了精神的遠征。】
他的畫作被大英博物館收藏,成為20世紀第一位在此辦展的中國畫家;他的文字,如《從前慢》,淬煉了中文的典雅與溫情。他在漂泊中停步,反而為自己和中華文化,找到了一片可以自由呼吸的綠洲。
生命如同一張弓,拉得太滿,弦會斷;適時松弛,才能積蓄力量,讓箭射得更遠。
蘇軾、梭羅、木心,他們都曾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選擇了“停步”。這停步,不是放棄,而是另一種形式的進取——向內(nèi)探索的進取。它讓我們在困頓中與自我和解,在喧囂中為心靈尋得一方凈土,在浮躁中為思想留下生長的空間。
正如木心先生所言:“生活的最佳狀態(tài),是冷冷清清的風風火火。” 于冷清處停步思考,才能在風火處篤定前行。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有時,停下,便是最好的出發(f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