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觀察者網 熊超然
在有關稀土的問題上，日本方面近期有點“分裂”，一邊裝可憐宣稱自己被中國稀土審判“卡脖子”，一邊又借助美媒顯擺自己如何擺脫對華依賴。
當地時間12月8日，美國《紐約時報》發布了一篇長篇報道稱，中國如今幾乎控制著稀土供應，而在2010年爆發“釣魚島事件”后，中方就曾對日本實施了稀土出口限制，日方對此深有體會。此后，日本“悄然”構建了一條對中國依賴程度大大降低的供應鏈，這對日方而言是一種重要的政治風險對沖手段。
報道認為，通過對日本現任和前任政府官員、企業高管和行業專家的采訪發現，隨著美國和其他國家都想從中國以外獲取稀土資源并擴大國內供應，日本的“經驗”可以為其他國家提供借鑒。
日本經濟產業省礦物部門官員小林直貴稱：“美國和歐洲現在才開始意識到稀土問題的緊迫性，而日本早在15年前就吸取了這一慘痛的教訓。”
可事實果真如此嗎？
《紐約時報》援引日本企業高管的話稱，當前，中國以外地區的稀土精煉工藝仍然是最大的瓶頸，且日企與合作伙伴的成本高于中國競爭對手，需要政府資金支援，否則在中方面前根本毫無競爭力。
一名過去曾在政府任職多年的日本經濟產業省經濟政策前負責人坦言，在稀土領域面對中國時，“日本仍然很脆弱，美國尤其脆弱”。他還認為，美國無法獨自有效地應對中國，并對美國是否真的能致力于與盟友合作深表懷疑。
稀土供應對汽車及其零部件生產至關重要?資料圖
《紐約時報》稱，稀土是制造從汽車到先進電子產品等各種產品所必需的礦物，隨著美國總統特朗普挑起關稅爭端，而中方立即發布稀土出口管制等一系列反制措施，這引起了全球的注意。
對日本而言，這種經歷似曾相識。2010年10月爆發“釣魚島事件”后，中方就曾對日本實施了稀土出口限制。起初，一些日本官員并未意識到中方此舉的嚴重性。
當時擔任日本經濟產業省經濟政策負責人的寺澤達也回憶道，當時負責汽車行業的官員匆匆趕到他的辦公桌前，警告說由于此次稀土出口管制，整個汽車供應鏈都可能中斷。
“我不得不承認，我對稀土一無所知，”寺澤達也說，他的同事解釋稱，這些材料是日本汽車行業中電機所用磁體的關鍵成分，而日本像大多數工業化國家一樣，幾乎完全將這一重要供應的控制權拱手讓給了中國。
后來，寺澤達也制定了一攬子計劃，當時價值超10億美元，旨在降低日本稀土供應鏈的脆弱性。該計劃包括為日本企業提供大量支持，以實現稀土來源多元化。
報道講述稱，當日本綜合商社雙日株式會社與負責礦產資源安全的政府機構金屬和能源安全組織（Jogmec）正在尋找非中國來源的稀土時，澳大利亞礦業公司萊納斯（Lynas）當時正面臨財務困境。
萊納斯試圖打造世界上第一個不依賴中國的綜合稀土供應鏈——在澳大利亞開采礦石，然后在馬來西亞進行提煉。
2011年，Jogmec與雙日株式會社達成協議，向萊納斯提供2.5億美元的貸款和股權融資。報道稱，正是這筆交易，確保了日本長期獲得來自中國以外的稀土供應。
然而，想要擺脫在稀土領域的對華依賴，日本成功了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盡管《紐約時報》找補稱，日本已顯著增強了其供應鏈的韌性，并援引“業內人士”的估計，2010年，日本從中國進口的稀土占比高達90%甚至更高，但如今這一比例已降至60%至70%左右。
稀土的化學分離會產生大量酸性廢料和數千噸低放射性殘渣，妥善管理和處置這些廢物既昂貴又耗時。雙日株式會社社長植村幸佑表示，這一過程中，最大的瓶頸在于馬來西亞當地的精煉工藝。
2011年至2012年間，萊納斯位于馬來西亞的工廠因當地民眾的強烈反對和法律挑戰而遭遇數月延誤，該工廠在多次修訂其殘渣管理計劃后才得以啟動運營。
植村幸佑表示，雙日株式會社和萊納斯的成本高于中國競爭對手，并且需要政府公共資金的支持。他酸言酸語道：“如果我們與中國進行‘正常競爭’，那將完全是兩碼事，這種差距是絕對無法彌合的。”
中國在全球稀土磁鐵市場占據主導地位《金融時報》制圖
當地時間12月12日，美國“政客新聞網”（POLITICO）報道稱，美國總統特朗普正打算“攛掇”組建一個聯盟，聯合新加坡、澳大利亞、日本、韓國和以色列開展合作，對抗中國在關鍵礦產領域的主導控制權以及中國在人工智能等科技領域的影響力。
報道認為，這一舉措凸顯出，美國政府將中國在稀土領域近乎壟斷的地位以及中國主導全球稀土供應鏈的現狀，視為所謂“重大威脅”。
《紐約時報》則稱，對日本官員而言，當前的形勢提供了一個與其他國家“攜手解決”成本問題的契機——過去15年來，日本一直難以獨自應對這一問題。
小林直貴聲稱，如果各國同意購買更多非中國產稀土材料，就能擴大規模，最終降低成本。加強協調也意味著，擁有從礦山到磁體完整供應鏈建設經驗的日本，能與愿意承建和資助加工設施的國家之間建立更深層次的聯系。
然而，如今已在一家智庫任職的寺澤達也認為，任何推動國際合作的努力都將是對“真正承諾”的一種考驗。 “我們應該問的是，為什么過去15年里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過去在政府任職期間，寺澤達也就曾多次強調稀土是雙邊合作的關鍵領域，也包括在特朗普首個執政任期之時。他坦言：“我們仍然很脆弱，尤其是美國，仍然非常脆弱。”
“美國當然是一個偉大的國家，但我認為它無法獨自有效地應對中國。”寺澤達也表示，最近達成的協調協議只是基礎，現在關鍵時刻到了：“美國是否真的致力于與盟友合作？”
值得注意的是，11月7日，日本首相高市早苗發表涉臺錯誤言論，至今拒不撤回，嚴重破壞中日關系。
日本《讀賣新聞》12月7日援引所謂“多位日本政府官員”透露的說法稱，中國對日本企業的出口審批流程出現延誤，時間比以往更加長。報道認為，自11月7日以來，日中關系的惡化或許是造成這一延誤的原因，日本政府正在評估中方的反制措施。
報道強調，中國控制著全球約70%的稀土產量，這些稀土被用于電動汽車、風力發電和工業機器人電機等各個領域。對于某些稀土，中國幾乎控制了全部供應。
《讀賣新聞》稱，來自中國的出口中斷，將對日本制造業造成重大影響。特別是在繼事實上禁止進口日本水產品之后，人們關注的焦點是中方是否會采取進一步反制措施。
針對這一消息，12月9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郭嘉昆在回答相關問題時表示，中方主管部門已經多次介紹了稀土相關物項出口管制的工作情況，中方正在依法依規處理有關問題。
來源|觀察者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