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風還帶著涼意,可陽光已經溫柔了許多。那天清晨,我站在金川觀音橋邊的小路上,望著眼前漫山遍野的梨花,一時竟忘了呼吸——那不是普通的花開,而是整座山披上了素白的雪衣,層層疊疊,從山腳一直鋪展到云端。
“阿媽,你看那邊!”表妹小卓瑪突然拉了拉我的袖子,聲音里滿是驚喜。她今年才十二歲,眼睛亮得像晨露里的星星。“是不是像不像天上的云朵落下來了?”
我笑著點頭,心里卻涌起一陣久違的感動。十年前,我也曾站在這條路上,牽著母親的手,仰頭看這同一片梨林。那時我還小,只記得母親說:“這些花啊,開得最旺的時候,就像給大地寫了一封情書。”
如今母親已不在身邊,可每年春天,我還是會回來。這片土地,這些樹,仿佛成了我和她之間無聲的約定。
我們沿著蜿蜒的小路往深處走,腳下是松軟的泥土和零星飄落的花瓣。微風吹過,枝頭簌簌作響,像是有誰在輕輕吟唱。遠處傳來幾聲藏語的交談,幾位老人坐在梨樹下的石凳上曬太陽,手里捻著佛珠,臉上掛著安詳的笑。
“你們是從外面回來的吧?”一位老奶奶忽然抬頭問我,口音濃重卻親切。
“是啊,回來看看。”我蹲下身,順手幫她撿起掉落的圍巾。
“好啊,梨花開一次,人就該回來一次。”她瞇著眼睛望向山坡,“這些年,樹越長越高,花也一年比一年白。”
我心頭一顫。是啊,十年間,城市里的高樓越建越高,生活節奏越來越快,可在這里,時間好像被花香凝住了。每一棵樹都記得自己的位置,每一片花瓣都守著自己的季節。
中午時分,我們在村口的小飯館歇腳。老板娘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酥油茶,笑著說:“今天拍照的人特別多,城里來的攝影師扛著大機器,圍著梨園轉。”
“他們拍得再好,也不及親眼看見的十分之一。”我輕啜一口茶,暖意從喉嚨滑進心底。
小卓瑪趴在窗邊,忽然喊道:“姐姐,快看!那棵樹上有只小鳥在跳舞!”
我望去,只見一只灰褐色的小鳥在梨枝間跳躍,翅膀掠過花瓣,驚起一陣細碎的雪霧。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為什么當地人總說“梨花如雪”——它不只是顏色的相似,更是那種純凈、靜謐、讓人心頭柔軟的力量。
下午,我獨自走到河岸邊。觀音橋橫跨清溪,橋下流水潺潺,倒映著兩岸的梨花,宛如一條流動的銀河。我掏出隨身帶的小本子,寫下一句話:“有些美,不是為了被帶走,而是為了提醒你,別忘了回家的路。”
夕陽西下時,我們準備離開。小卓瑪回頭望著漸漸隱入暮色的梨園,輕聲說:“明年我還想來。”
“好。”我揉了揉她的頭發,“只要梨花還在開,我們就年年來。”
#不一樣的早秋漫游季#
車駛出村子時,最后一縷陽光正落在山頂的雪峰上,與山腰的梨花交相輝映。我閉上眼,仿佛聽見母親的聲音在風中低語:“你看,它們每年都等你。”
金川觀音橋的梨花,年年如約而至。它們不喧嘩,不爭艷,只是安靜地開著,像一場溫柔的等待,像一封從未寄出卻始終有效的家書。
作者聲明:作品含AI生成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