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5年的第一場雪,終究是落在了三門峽。
起初是淅淅瀝瀝的小雨,敲打著窗欞,帶著初冬的微涼。沒過多久,雨絲便裹挾著細碎的雪粒,化作雨夾雪,密密匝匝地織成一張網(wǎng),籠罩了整座城。再后來,雪粒變成了鵝毛般的雪片,漫天飛舞,像無數(shù)白色的精靈,撲向大地的懷抱。不過半日功夫,田野褪去了枯黃,村莊戴上了銀帽,城市的綠地也鋪上了厚厚的絨毯,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
站在窗前,望著這漫天飛雪,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兒時的雪,是河南西部農(nóng)村最盛大的冬日禮物。那時候的雪,下得酣暢淋漓,一夜之間便能積起半尺深。清晨推開屋門,天地間一片素凈,屋檐下懸著晶瑩的冰棱,院墻外的老槐樹裹著銀裝。我們這群孩子,顧不上手冷腳凍,穿著厚厚的棉襖棉褲,在雪地里瘋跑。滾雪球、堆雪人、打雪仗,雪沫子沾在頭發(fā)上、睫毛上,化成水珠,卻笑得格外開懷。那些雪地里的歡騰,是刻在童年記憶里最溫暖的印記。
后來,一身戎裝,告別故土,軍旅生涯的雪,便伴著我走過了十八個春秋。從冰天雪地的內(nèi)蒙古,到四季如春的云南,再到秦風(fēng)漢韻的陜西,不同軍營的雪,有著不同的模樣。內(nèi)蒙古的雪,凜冽而豪邁,裹著呼嘯的北風(fēng),落在哨所的崗?fù)ど希湓谘策墤?zhàn)士的肩頭,那雪色里,藏著戍邊將士的堅毅;云南的雪罕見而輕柔,偶爾落在滇南的山巒間,轉(zhuǎn)瞬即逝,卻足以讓軍營里的兵哥哥們欣喜不已;陜西的雪,帶著黃土高原的厚重,落在古城墻的磚縫里,落在訓(xùn)練場上,見證著一次次摸爬滾打的汗水。無論雪落何處,無論寒冬多凜冽,一身軍裝在身,肩上扛著的是保衛(wèi)祖國邊疆的責(zé)任,我們便無畏風(fēng)雪,一往無前。
轉(zhuǎn)業(yè)到檢察院,倏忽間已是二十余載。如今的雪,落進了尋常的冬日夜色里,也落在了檢察干警的步履中。寒風(fēng)凜凜的清晨,我們踏雪而行,奔赴案件現(xiàn)場;大雪紛飛的午后,我們埋首案卷,推敲著每一個細節(jié);暮色沉沉的夜晚,辦公室的燈光依舊明亮,映著窗外的雪光,也映著一顆顆堅守公平正義的初心。沒有了軍營里的號角聲聲,卻多了一份守護萬家燈火的使命。雪落無聲,卻見證著我們伏案工作的身影;寒風(fēng)刺骨,卻吹不散我們?yōu)槊袼痉ǖ臒岢馈?/span>
窗外的雪還在下,三門峽的雪,是童年的雪,是軍旅的雪,也是檢察生涯的雪。這雪,落了一年又一年,染白了歲月,卻從未冷卻過心中的滾燙。無論是兒時雪地里的嬉戲,還是軍營里的戍邊衛(wèi)國,亦或是檢察院里的堅守初心,每一段時光,都在雪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雪落三門,初心如磐。這漫天飛雪,是時光的信箋,寫滿了歲月的故事,也寫滿了永不褪色的擔(dān)當(dā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