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的晴雨與頓悟



鄭州冬泳舞蹈團的北京之行,本是一場載歌載舞的歡聚,卻因一段跌宕的返程,平添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況味。
我們乘著五日游的大巴奔赴京城,舞臺上的舞步還未停歇,帶隊導演便帶來消息:明后日大雪將至,行程需提前結束,天津留宿的計劃就此擱淺。第四天凌晨五點,天還未亮透,我們揣著一杯熱粥、兩個包子的暖意,踏上了返程的大巴。車入天津地界,天津導游踩著快板似的腔調,將津門的風土人情娓娓道來,惹得車廂里一陣叫好。彼時艷陽高照,澄澈的藍天里連一絲云絮都沒有,眾人頓時炸開了鍋——說好的大雪呢?這分明是平白克扣了一天行程,交出去的錢又分文不退,滿車的抱怨聲此起彼伏,無奈也隨著車輪滾滾向前。
一路顛簸回鄭,大家互報平安時,語氣里都帶著幾分被“戲弄”的憋屈。誰曾想,第五天清晨,原計劃從天津返程的時刻,鄭州的天空驟然變臉。朔風呼嘯著撕扯樹木,凜冽的寒氣嗆得人喘不過氣,沒多久,細碎的雪粒便簌簌落下,到了傍晚時分,鵝毛大雪漫天飛舞,整座城市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
這一刻,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倘若真按原計劃返程,這場大雪定會將我們困在途中,高速封路、歸期難料,怕是要在異鄉的風雪里焦灼等待。導演當初那個看似武斷的決定,實則藏著未雨綢繆的周全。生活總愛這般,在當下給你一記悶棍,又在往后的時光里,悄悄遞上一顆糖。那些曾讓我們滿腹牢騷的“變故”,或許正是命運遞來的保護傘,只是當時的我們,只顧著抱怨風雨,忘了抬頭看天。
世事如棋,一步三思方穩妥;人生似旅,千般變數總溫柔。那些突如其來的轉折,未必是刁難,反而可能是命運的眷顧,在看不見的地方,為我們擋住了一場又一場的風雪。
《清平樂·歸途悟》
京華歌罷,風雪預告乍。
未解歸程催早駕,滿車怨聲盈夏。
誰料朔雪如期,漫城玉蝶紛飛。
始信籌謀深意,人生處處晴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