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婚姻無法水到渠成時,"擇偶標準"便應運而生。每個人心里都有一桿秤,用自己的標尺衡量著未來的另一半,盤算著對方需具備哪些特質,才稱得上與自己契合。
《素食者》里有一段鄭先生的內心獨白,道盡了他的婚姻觀:
"我之所以會跟這樣的女人結婚,是因為她沒有什么特別的魅力,同時也找不出什么特別的缺點。在她平凡的性格里,根本看不到令人眼前一亮、善于察言觀色和成熟穩重的一面。正因為這樣,我才覺得舒坦。如此一來,我就沒有必要為了博取她的芳心而假裝博學多才,也無須為約會遲到而手忙腳亂,更不用自討沒趣地拿自己跟時尚雜志里的男人做比較了。"
在鄭先生的眼里,"妻子"不過是一件可以明碼標價的商品。他要娶的,是一個能幫他掩飾自卑、維護他大男子主義的人。于是他選擇"向下娶",英惠不過是他能力范圍內,性價比最高的選擇。于他而言,只要滿足這份冰冷的"擇偶標準",妻子是誰,根本無關緊要。
《素食者》是韓國作家韓江的作品,小說以三個人的視角展開敘事,講述了英惠因一場夢境決心成為素食者后,引發了一連串家庭矛盾,而這些矛盾的背后,恰恰折射出深刻的社會問題。在深受儒家思想影響的韓國,男尊女卑的觀念根深蒂固,那些試圖反抗父權與社會規訓的人,終究只能在困境中艱難掙扎。
從這本書中,我們或能讀出這樣的現實:
男人最不喜歡溫順老實的女人,因為老實的女人,一般除了老實和干活踏實之外,在婚姻中再沒有其他優點了。
1. 一味的付出換不來平等的關系
《素食者》中所描繪的英惠,是一個勤勞,體貼善解人意的"賢妻良母"。
她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為我準備一桌有湯,有飯,有魚的早餐,而且她從婚前一直做的副業也或多或少地補貼了家用。
生活里的悉心照料,經濟上的盡力分擔,她為這個小家盡心盡力,卻未換得丈夫的半分珍視。
英惠是一個很宅的女人,她唯一的興趣愛好就是看書,也是她豐盈精神世界的養分,然而這個愛好,在丈夫眼里卻是枯燥無味的代名詞。
他看不見妻子的秀外慧中,只將這一切都視為理所應當,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英惠妥帖的照料,甚至暗地里覺得跟這樣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一點意思也沒有。
可是,這種平靜的日子,終被英惠的一個夢而打破,從夢中驚醒后,英惠從此決定不再吃肉,也把家里所有的葷腥之物全都丟了。
面對妻子突如其來的轉變,丈夫沒有非但沒有半分關心,甚至在今后的餐食只吃素而暴躁和斥責。
在丈夫忍無可忍后無奈的問不吃肉的原由后,他既不考慮帶她去看心理醫生接受任何治療,也不愿意陪著英惠聽聽她的真實想法。只是一味的覺得妻子不可理喻。
當丈夫認為自己的任何憤怒和勸解都不可能動搖英惠時,他卻選擇給英惠的父親和姐弟打電話來對她進行施壓。
鄭先生將婚姻當做一場精打細算的交易,將妻子視為滿足自身需求的附屬品,忽略英惠的感受,這從一開始的"以自我為中心"的擇偶要求出發點就是錯誤的。
古人云:"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
感情從來不是單方面的獨角戲,一味的付出與遷就,換不回對等的尊重與珍惜。
社會學家霍曼斯在社會交換理論中指出,若一方長期付出而得不到對等回應,關系便會陷入權力失衡。所以,一味的付出得不到對等的關系
2.不要被原生家庭的枷鎖束縛一生
英惠一生很苦,小的時候是,長大了亦是。
她自小生活在一個典型的父權家庭中,父親經常酗酒,打罵孩子變便成了家常便飯。
家對于英惠而言,從來不是避風港而且揮之不去的童年陰影。
姐姐仁惠,她可以代替終日辛勞的母親給父親煮醒酒湯,躲避一些父親的打罵。
弟弟英浩,是家中獨子,即便偶遭打罵,也能尋找宣泄出口,但靠欺負街坊領居家的小孩發泄情緒。
唯有溫順固執的英慧,不懂看父親的臉色行事總是被打,母親也因被生活磨平棱角無力庇護,英惠只能默默承受著一切。
成年后,英惠因為一個夢堅定的成為素食主義者,這是他第一次試著掙脫束縛,為自己的內心做選擇
可這份堅持,終究沒有逃脫原生家庭的干預
英慧的丈夫邀請父親和自己的姐弟來家里先是眾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輪番勸說試圖讓她吃肉,但英惠一直堅持自己的原則。
父親見她這般"不識抬舉",不僅給了英惠一巴掌,而且還讓英浩按住她,強行的往她嘴里塞肉,反抗卻無力掙脫,滿心絕望。隨這場鬧中,英惠試圖割腕自殺,未遂。
而英惠的丈夫始終作為一位旁觀者,他既沒有阻攔也沒有勸說。
"原生之苦,如附骨之疽"。原聲家庭帶來的枷鎖,會伴隨我們的一生,但是它不該成為困住我們一輩子的理由。
心理學家阿德勒所言"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真正的救贖,從來不是沉溺于過往的傷痕,而是學會掙脫枷鎖。別讓原生家庭的陰影,遮蔽了往后余生的光。
所以當你原生家庭成為你的陰霾時,請你務必,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萬次,毫不猶豫地救自己于這世間水火。
3.人生沒有固定答案,所謂的標準都是人為設定的
英慧的姐姐仁惠,育有一個乖巧懂事的兒子
她也靠著自己的能力經營著一家生意還不錯的化妝品店,在經濟條件上比起英惠家來講好很多。
作為妻子她既主外也主內,不管在外工作有多疲憊,回到家她還是會悉心照料家里人的生活。
他對沉浸在藝術世界的丈夫只有一個簡單的要求,就是工作日的時候陪陪家人。
可在仁惠為家庭奔波的時候,他的丈夫仿佛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即便如此,仁惠也沒有過多的責怪自己的丈夫。
直到有一天,仁惠意外的發現丈夫的錄像帶,里面記錄了他對自己的妹妹做了不恥之事,還堂而皇之地偽裝成自己的藝術品。一怒之下,將他們二人一起送到精神病院。
自從英慧出現精神狀況后,她的丈夫極力擺脫他們之間的關系毅然選擇離婚,家中的父母也從未來看過英惠。
唯有姐姐的仁惠,自從小時候姐妹倆輪番被性情暴躁的父親扇耳光開始,她便產生了近似母愛般的,要一直照顧妹妹的責任感,因此,在英慧住院后獨自抗起所有的治療費用。
可是,英慧的病情并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從最開始的只吃素,漸漸發展到只喝水,最后甚至什么也不吃。幻想著自己成為一顆樹,只需要進行光合作用,吸收陽光雨露就可以永生了。
英惠采取極端的方式無聲的抗爭著這個充滿規訓與偏見的世界,而她的抗爭也讓仁惠開始反思社會賦予女性的種種責任。
難道女人這一生,只能被限定在"父母眼中的好女兒,丈夫眼中的好妻子,孩子眼中的好母親"
這些標簽里嗎?一直循著世俗的標準活著,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仁惠漸漸看清,身邊的人并不在乎英惠到底吃不吃肉,他們在乎的,只是英慧的"特立獨行"有沒有損害自己的利益,有沒有打破他們習以為常的秩序。
古人云:"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人生從來沒有既定的標準答案,那些約定俗成的"標準",不過是人為設定的枷鎖。
對于女人的一生而言,更應該由自己去定義,去選擇想要過的生活。
所以女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要敢于突破外界的桎梏,找到屬于自己生命的突破口,
長久以來,女性被要求。安靜,文雅,賢惠,這些都是社會以女性作為妻子和母親的角度去規訓了后世女孩子的成長路徑,但我們的身份,何止是妻子母親那么簡單,正如楊絳先生所言"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系"。
在成為這些社會身份之前,我們首先要做的
是找到自己的容身之處,活成獨一無二的自己,而不是被裹挾著落入被定義的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