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芽的約
次年春分，亳都遺址的土坡上多了一片新綠。
林夏和陳河帶著鄭州小學(xué)的孩子們，把三十多棵楊樹苗種在了陶片堆旁——每棵樹苗前都立著一塊小木牌，上面寫著一個孩子的名字，還有一句他們對鄭州的期待。扎羊角辮的小女孩寫的是“希望小樹和我一起，守護黃河的風(fēng)”；天樞層研究員的兒子寫的是“要像小樹一樣，把根扎在鄭州的土里”。
“大家記得要經(jīng)常來澆水哦。”陳河蹲在地上，教孩子們給樹苗培土，“這些小樹會和我們一起長大，等它們長成大樹，我們就能在樹蔭下聽李老、小雅和趙磊的故事了。”
孩子們齊聲答應(yīng)，小手拿著小鏟子，認(rèn)真地把泥土填在樹苗根部。林夏看著他們專注的樣子，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孩子們還在博物館里小心翼翼地觸摸文物；而現(xiàn)在，他們能親手在鄭州的根脈之地種下希望，這份對土地的親近，是折疊時代的孩子從未有過的。
“林老師！您看這個！”一個孩子突然舉起手里的陶片，陶片上有一道淺淺的紋路，像一片葉子，“我剛才在土里挖到的，它是不是商代的寶貝呀？”
林夏走過去，接過陶片仔細看了看，笑著說：“這是商代的葉脈紋陶片，以前古人用它來裝糧食，就像我們現(xiàn)在用碗吃飯一樣。”她把陶片遞給孩子們傳閱，“這些陶片是鄭州的‘老故事’，我們種下的小樹，就是鄭州的‘新希望’，老故事和新希望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鄭州。”
孩子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把陶片捧得格外小心，仿佛捧著一件稀世珍寶。蘇明和張師傅也來了，蘇明手里拿著一個便攜式掃描儀，正在給新發(fā)現(xiàn)的陶片記錄數(shù)據(jù)；張師傅則帶著工具，在樹苗旁搭建小圍欄，防止野生動物破壞。
“林博士，周邊城市的考察團下周就要來了。”蘇明走過來，手里拿著一份行程表，“他們想?yún)⒂^共存廣場、博物館，還要來亳都遺址看看，說是要把我們的‘共存模式’帶回自己的城市。”
“太好了！”林夏眼睛一亮，“我們可以讓孩子們給考察團當(dāng)小導(dǎo)游，讓他們講講鄭州的故事，講講這些樹苗的約定——比起我們的講解，孩子們的聲音更有力量。”
蘇明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已經(jīng)和學(xué)校老師溝通過了，孩子們都很期待。對了，老周說要在共存廣場擺一個‘鄭州記憶展’，把大家珍藏的老物件都展示出來，讓考察團看看我們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的。”
正說著，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胡辣湯香味——王嬸推著小推車來了，車上還放著剛蒸好的饅頭。“孩子們快來喝胡辣湯！”王嬸笑著喊道，“剛熬好的，加了紅薯粉和花生，喝了暖和！”
孩子們歡呼著跑過去，圍著小推車排起了隊。王嬸給每個孩子盛了一碗，還不忘叮囑：“慢點兒喝，別燙著。”林夏和陳河也各端了一碗，坐在樹苗旁，看著孩子們喝得滿臉通紅，心里滿是溫暖。
春風(fēng)吹過，楊樹苗的嫩芽輕輕晃動，像在和孩子們打招呼。林夏看著眼前的景象——孩子們的笑臉、新種的樹苗、遠處的黃河、手里的胡辣湯，還有口袋里輕輕震動的硅基晶體碎片，突然覺得，這就是“共存”最本真的樣子：沒有宏大的口號，只有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愛，只有對土地的敬畏，只有對未來的期待。
“等小樹長大了，我們再來這里開‘分享會’吧。”陳河輕聲說，“到時候，孩子們可以講講自己的成長故事，我們可以講講鄭州的變化，李老、小雅和趙磊，一定也會為我們高興的。”
林夏點點頭，喝了一口胡辣湯，暖意從胃里蔓延到全身。她知道，鄭州的“共存之路”還會有新的挑戰(zhàn)，還會有新的故事，但只要這些孩子還在，只要這份對鄭州的熱愛還在，只要這些楊樹苗還在生長，鄭州就永遠不會停下“新生”的腳步。
硅基晶體碎片在口袋里輕輕閃爍，仿佛在回應(yīng)著這份約定。林夏握緊碎片，心里默默想著：李老、小雅、趙磊，你們看，鄭州的春天來了，新的希望也來了，我們會帶著你們的期待，一直走下去，讓“共存”的種子，在這片土地上永遠生長，永遠發(fā)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