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魯山的街頭巷尾,總能聞到一股勾人的濃香,循著香氣找去,大概率是一家賣攬鍋菜的小店。這道樸實的豫西名菜,沒有精致的擺盤,卻用一鍋滾燙的鮮香,牢牢拴住了食客的胃,也刻在了我的記憶里。

第一次吃魯山攬鍋菜,是跟著爺爺回鄉下老家。村口的小飯館里,大鐵鍋咕嘟咕嘟地燉著,老板娘麻利地抓起一把五花肉片、炸豆腐條、粉條和時令蔬菜,往鍋里一倒,翻炒幾下,再舀一勺醇厚的肉湯,大火收汁。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攬鍋菜就端了上來。

剛上桌的攬鍋菜,色澤紅亮誘人。五花肉燉得酥爛不膩,肥肉的油脂盡數融進湯汁里;炸豆腐吸飽了肉香和醬香,咬一口,汁水在嘴里爆開;寬粉滑溜溜的,裹著濃稠的湯汁,筋道又入味;白菜和豆芽清爽解膩,中和了肉的厚重。米飯澆上一勺菜湯,拌一拌,香得人忍不住扒拉三大碗。

爺爺說,攬鍋菜是山里人的“硬菜”,過去日子窮,難得吃上肉,逢年過節或者家里來客,才會架起大鐵鍋,把家里最好的食材都放進鍋里燴。肉片要選肥瘦相間的五花肉,炸豆腐得是自家炸的,粉條要用本地的紅薯粉,這樣燉出來的菜才夠味兒。柴火灶燒得旺,鍋里的食材在高溫下相互融合,肉香、豆香、菜香交織在一起,是獨屬于農家的煙火氣。

后來回了城里,我吃過不少飯館的攬鍋菜,卻總覺得少了點什么。直到去年再回魯山,又走進那家村口小店,老板娘還是那樣熱情,大鐵鍋依舊咕嘟作響。吃到嘴里的那一刻,熟悉的香味漫過舌尖,我才明白,少的不是食材,而是老家的煙火氣,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得滿頭大汗的熱鬧。

魯山攬鍋菜,沒有山珍海味的奢華,只有最樸實的家常味道。它是故鄉的味道,是記憶里的溫暖,更是無論走多遠,都忘不了的牽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