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新民
“八年四彈”是錢學森于1965年3月11日提出的《地地導彈發展規劃》中明確指出的一項規劃。該規劃明確提出，要在1965年至1972年八年時間內研制出中近程彈道導彈、中程導彈、中遠程彈道導彈以及洲際導彈。1965年3月20日，周恩來主持的中央專委第11次會議批準了這個規劃。在執行規劃過程中，錢學森又提出了一箭兩用的發展思路并付諸實施，獲得圓滿成功。這樣，在發展了導彈工業的同時，也發展了航天工業的運載火箭。“八年四彈”規劃取得的舉世矚目偉大成就，為我國導彈與航天事業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挺起了中國的脊梁。
走自己的路
1960年11月5日，在蘇聯援華專家撤走85天后，中國仿制蘇聯的導彈發射取得圓滿成功。這是我國軍事裝備史上一個重要的轉折點。這顆導彈后來被命名為“東風一號”。
“東風一號”成功發射后，錢學森就在反復思考中國導彈的技術發展途徑和長遠規劃，他多次與聶榮臻交換意見，認為我們不能被蘇聯的援助牽著鼻子跑，要從仿制中探尋規律，走自己的路。1962年2月，由錢學森向聶榮臻建議設立的國防部五院科學技術委員會成立，錢學森擔任主任，他建議各分院要組織科技人員研究各類導彈的技術發展途徑和發展規劃，尤其是彈道式地地導彈要形成一個系列。4月21日，錢學森組建了由林爽、任新民、屠守鍔、蔡金濤、吳朔平、錢文極、梁守槃和莊逢甘等人組成的三個小組，深入研究五院的技術發展路線。
1963年3月14日，中共中央就國防科技工業建設問題作出指示，將“兩彈為主，導彈第一，努力發展電子技術”作為研制導彈、原子彈及其配套產品的長遠方針。同年4月2日至5月16日，在錢學森的主持下，五院科技委召開首屆年會，會議討論了我國地地、地空和海防導彈發展的技術途徑和步驟，并提出了一些急需開展的研究項目。其中，屠守鍔在會上作的《地地導彈技術發展途徑和步驟》的報告為后來的“八年四彈”發展規劃提出了設想。這個報告，得到了錢學森的贊同。會后，科技委組織有關科技人員對我國地地、地空、海防導彈技術的發展途徑進行了細化研究，提出了《關于地地、地空、海防導彈技術發展途徑的意見》，上報五院黨委。1963年11月11日，五院黨委討論并通過了五院科技委提出的《意見》。這一《意見》的地地導彈部分就是“八年四彈”規劃的雛形。
為了適應新形勢的需要，五院于1964年11月完成了自建院以來規模最大的改組：在原五院的基礎上，增加若干個工廠和科研所（從其他工業部門或地方抽調），組建成第七機械工業部（簡稱七機部），統一管理航天工業科研、設計、試制、生產和基本建設工作。與此同時，原五院按專業分工組建的四個分院，依照按導彈類別分工的原則，改組成四個導彈研究院（簡稱型號院）。每個院負責一種類型導彈（如地地、防空、海防等）的研制工作。一分院成為七機部第一研究院（簡稱一院），即運載火箭技術研究院，屠守鍔仍然擔任負責技術工作的副院長。此時我國第一顆原子彈已經爆炸成功，這對執行“兩彈為主，導彈第一”的七機部形成巨大壓力。
此前，五院廣泛發動群眾，充分發揚技術民主，組織廣大科技人員就規劃問題進行了反復討論和論證。地地導彈規劃組先后組織了兩次群眾性的大討論。第一次是1962年到1963年，第二次是1964年到1965年。在這些時間里，錢學森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常常夜不能寐，在確定導彈戰術技術指標時，他必須考慮采用比較先進的技術方案，又必須考慮其有無預先研究的基礎，可行性如何。他經常深入基層，和技術人員一起討論問題，理清思路，親自審查他們的計算結果。他告訴大家，我們的導彈發展思路是，既要有先進性，又要有繼承性，要力爭在較短的時間內花較少的經費研制出一系列性能指標優良的產品。當時，蘇聯和美國都已擁有洲際導彈，而中國導彈研制才剛剛起步。蘇聯在研制初期走的是并聯道路，而美國走的是串聯道路。錢學森敢于根據中國的國情獨辟蹊徑，邁小步、不停步，先近程、后遠程，先串聯、后并聯，每一個型號都比上一個型號更進一步，如此不斷地技術創新、向前推動，走漸進式發展的道路。錢學森的這些思路，在1965年3月20日周恩來主持的中央專委第11次會議批準的1965年至1972年《地地導彈發展規劃》、即“八年四彈”規劃中都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從“東風二號”到“東風二號甲”
1960年初，聶榮臻指示五院，科研生產要按“三步棋”的原則來安排。在錢學森與聶榮臻交換意見后，確定了“堅持預研先行，正確處理預先研究和型號研制的關系，是加速發展中國導彈事業的一個重要環節”。同年3月，五院下達了“東風二號”的研制任務。增加射程的重任主要由發動機總設計師任新民等專家擔當，而提高命中精度的重擔就落在了以“東風二號”控制系統設計師小組黃緯祿為首的研究隊伍的肩上。經過兩年的緊張工作，在1962年3月21日迎來首次發射。但出師不利，遭遇失敗。得知消息后，聶榮臻特別指示：科學試驗允許失敗，不要追查責任，重要的是找出失敗的原因，以利再戰。他指定錢學森立即組織故障分析。
◆錢學森和聶榮臻。
從1962年5月至1964年5月，研制“東風二號”的各單位進行了大量的研究、設計、試驗和試制工作。在故障分析過程中，錢學森每星期來黃緯祿任所長的十二所一次，聽取大家的意見，并一同參加討論。副所長梁思禮清楚地記得錢學森給控制系統設計師們打氣說：“導彈飛行穩定問題，國外早已解決，西方資產階級能辦到的事，東方無產階級也一定能辦到，控制系統一定要殺出一條血路來。”于是，在黃緯祿、梁思禮、沈家楠等專家帶領下，控制系統科技人員開展了一場殺出血路的戰斗。1964年6月29日，改進后的“東風二號”發射成功。
1964年9月16日至17日，中央專委召開會議，討論錢學森關于“兩彈”結合的試驗設想。會議決定，由二機部和五院共同組織“兩彈”結合試驗方案論證小組，進行研究、設計工作，并決定這項工作由錢學森抓總。1964年10月16日，中國第一顆原子彈成功爆炸。美國國防部長麥克納馬拉預言：“中國5年內不會有原子彈運載工具，沒有足夠射程的導彈，原子彈也無從發揮作用。”因此，終結“有彈無槍”的歷史就成了“八年四彈”的第一仗。1964年12月21日，錢學森領導的“兩彈”結合試驗方案論證小組，正式向國防科委和中央專委提交了“兩彈”結合試驗總體方案。“東風二號”發射試驗獲得圓滿成功后，錢學森立即著手主持“東風二號甲”的研制。“東風二號甲”是改進型中近程地地導彈。它既是“八年四彈”規劃中的第一彈，也是準備用來進行“兩彈”結合試驗的運載工具。“東風二號甲”是在“東風二號”的基礎上，進行了方案性的設計修改。首先是導彈的射程提高了，達到1200公里，大大提高了實戰價值。“東風二號甲”由于有預研基礎，設計修改方案通過后，只用了10個月時間就研制出來。1966年6月30日，“東風二號甲”在西北導彈發射試驗基地進行發射試驗。錢學森親自到現場組織指揮。“東風二號甲”發射成功后的第二天，即1966年7月1日，解放軍第二炮兵在北京宣告正式成立。基于作戰需要，二炮的導彈發射基地基本都在深山老林里，這就給研制的導彈帶來了一個新的技術問題。此前研制中近程地地導彈，基本是按蘇聯的框框搞，而蘇聯的發射陣地都是在大平原上。錢學森和科學技術人員決定研發自己的導彈控制系統。好在預設計已經有了這方面的技術儲備，因此在很短的時間里，設計好了中國自己的導彈控制系統，不僅徹底解決了山地干擾問題，而且提高了導彈的制導精度和防干擾能力。“東風二號甲”使用這個新的控制系統，實際上成為了一個全新的、中國自主研制的型號。
“兩彈結合”試驗比單純的原子彈試驗更為困難和危險，一是導彈不能偏航，二是核彈頭必須在預定目標上空實現核爆炸，稍有差錯就會造成嚴重后果。在西方國家稱這種試驗為“魔鬼的選擇”。為此，錢學森組織全體參試、設計和工作人員不分彈上、地面，不分二機部、七機部，不分試驗部隊和地方單位，積極認真地搞好大協作……直到錢學森感到有把握才上報中央專委，建議開始進行導彈核武器飛行熱試驗。
◆聶榮臻、錢學森在核試驗基地。
1966年10月27日，“東風二號甲”攜帶核彈頭發射圓滿成功。第二天，美國《紐約時報》報道：“一位15年中在美國接受教育、培養、鼓勵，并成為科學名流的人，負責了這項試驗，這是對冷戰歷史的嘲弄。在1950年至1955年的5年中，美國政府成為這位科學家的迫害者，將他視為異己的共產黨分子予以拘捕，并試圖改變他的思想，違背他的意愿滯留他，最后才放逐他出境，回到自己的祖國。”“兩彈結合”的成功，使中國真正具備了核威懾的能力，不但改變了中國的命運，也極大地影響了世界格局。
從東風三號到東風四號
1963年10月，五院正式向國防科委提出了研制“東風三號”的設想，得到了中央專委的批準。“東風三號”是完全根據我國戰略需要而自主設計的導彈武器系統，也是我國第一型完全獨立研制的液體中程地地彈道導彈，設計射程為2000~2500公里。“東風三號”采用的一系列新的技術，都是錢學森提前安排的預研課題。因此，當“東風三號”導彈正式上馬后，這些預研成果就為研制工作奠定了技術基礎。
導彈型號升級的主要工作是集中在控制系統和動力系統上。黃緯祿負責的控制系統的預研課題，進展順利。而解決動力系統的問題，則經歷了一段曲折。
先是發動機在試車時總出現被燒壞的情況。“東風三號”導彈發動機總設計師任新民，帶領研制人員一個原因一個原因地去找，一個方案一個方案地去試，仍未解決問題。作為技術總負責人的錢學森，一方面認真研究歷次發動機試車出現故障的情況，一方面親自來到發動機試車臺，聽取匯報后，細心觀察了發動機試車過程。在反復思考后，提出了一條新的技術途徑。按照這條路徑，在任新民領導下，研制發動機的隊伍團結協作、集思廣益，使問題終于得到解決。這一重大技術難關的突破，也為后來新型發動機的研制提供了重要經驗。
1966年12月26日和1967年1月12日，“東風三號”進行了兩次發射試驗，但彈頭落點偏差比較大。2月7日，錢學森主持召開了故障分析會。5月19日，經過改進的第三發導彈進入發射程序，但由于發生設備故障而中止發射。5月24日，錢學森趕到導彈發射試驗基地后，立即召開由基地和七機部試驗隊參加的聯席會議。會后，錢學森親自爬到發射塔架上，進行實地察看，認為導彈可以照常發射。在當時需要三人簽字而其他兩人不簽字的情況下，錢學森獨自一個人在發射報告上簽字，呈送給了在北京的聶榮臻。聶榮臻了解情況后說：“這是一個技術問題，既然技術上由錢學森負責，他說可以發射，我同意。”5月26日，“東風三號”終于成功發射，此后進入產品定型階段。曾在研制“東風二號”中嶄露頭角而被錢學森發現“懂辯證法”的年僅35歲的王永志，被任命為導彈飛行試驗隊隊長，參與主持1969年9月至10月的鑒定性飛行性試驗。試驗獲得了圓滿成功。在新中國導彈研制史上，這是僅有的幾次老專家未能蒞臨現場坐鎮指揮的飛行試驗，而且是在我國完全獨立自主設計建設的全新發射場執行任務，成功來之不易。
“東風四號”是中遠程導彈，射程達到4000~5000公里。在制定“八年四彈”規劃時，“東風四號”只是作為武器來研制的。但在中國人造地球衛星工程啟動之前，錢學森就提出，發射衛星的運載工具，要充分利用已有的導彈技術和探空火箭技術，把兩者結合起來，組成能夠發射衛星的運載火箭。這樣可以大大縮短研制時間，可以節省大量人力和物力，做到一箭兩用。在這種發展思路引領下，“東風四號”導彈和“長征一號”火箭實際上是同步開始研制的。“東風四號”中遠程導彈研制完成后，在此基礎上改進成“長征一號”運載火箭。而“東風五號”遠程導彈就是“長征二號”運載火箭的原型。
1968年2月，國務院、中央軍委正式批準組建空間技術研究院。時任七機部副部長的錢學森兼任院長。這樣，他在領導運載火箭的研制的同時，還領導“東方紅一號”衛星的研制。
根據以往經驗，由于有了“東風三號”導彈和探空火箭的成熟技術為基礎，“長征一號”火箭的研制起來應該是比較順利的。但是“文革”的干擾嚴重影響了研制。毛澤東、周恩來及時給予錢學森特殊保護和支持，因此，在“文革”期間，錢學森發揮了與眾不同的特殊作用。
◆1970年4月24日，我國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東方紅一號”成功發射，開啟了中國航天事業的新紀元。
1969年6月，“長征一號”運載火箭總裝完畢，進入地面試車階段。但由于動亂和派性，試車無法正常進行。周恩來連續召開4次會議進行處理后，果斷發出指示：所有參加這一工作的人員，都要堅守崗位，并服從錢學森的統一指揮。會后，錢學森親自到現場主持“長征一號”運載火箭試車。在4次試車試驗全部順利結束后，8月27日，第一發“東風四號”運到西北發射基地，但在發射前測試中現了故障。9月26日深夜，錢學森專程從北京趕到發射基地，很快發現了問題的癥結。11月16日，中國第一顆中遠程導彈“東風四號”正式發射，但沒有到達預定目標就墜毀。經分析，是由于為了趕時間、趕進度，不講科學，安裝了一個質量不夠穩定的器件造成的。1970年1月30日，“東風四號”導彈發射成功，并順利實現了高空點火和兩級分離，這是“長征一號”運載火箭發射衛星能否成功的兩項關鍵技術。4月24日，中國第一顆人造衛星發射成功。
洲際導彈：從誕生到全程試射
1964年1月，在五院的規劃草案中，提出20世紀70年代的主要任務是研制洲際導彈，同時在各研究設計單位成立相應的方案論證小組，開始方案論證的前期準備工作。“八年四彈”規劃獲批準后，洲際導彈型號研制任務正式確定。七機部決定由運載火箭技術研究院負責研制，任命屠守鍔為總設計師。在錢學森的嚴格把關下，到1966年7月，洲際導彈大部分方案設計報告完成。1968年1月，洲際導彈研制工作開始轉入初樣階段。但是由于“文革”運動的嚴重干擾，工作一度陷入困境。這時，發動機專家于龍淮提起了一件事：“還是搞非軍工產品好，人家上海遇到類似問題，就采取全市大會戰的形式，甚至還動員了有關部委的力量參加，通過優勢互補，集中兵力打殲滅戰，問題一般都能很快解決。”不久，這件事便被確定下來。1970年春，國防科委、七機部與國務院有關部門和北京市一起動員所屬工廠、科研單位和高等院校等178個單位，在北京共同參與“大會戰”，開展以洲際導彈為主的型號技術協作攻關。到1970年年底，洲際導彈各個分系統關鍵技術，基本都已被攻克。值得一提的是，1969年年底，王永志從中程導彈的研制隊伍中被抽調出來，參加洲際導彈的研制，主持該型號總體設計室工作，后來被任命為洲際導彈副總設計師。
◆1960年，錢學森（前左四）在某導彈基地指導工作。
洲際導彈總裝完成后要全彈試車，但是試車臺只有一個，被另一型號導彈所占用。王永志急中生智，提出不試驗全彈，只試驗安裝了多種精密儀器的二級導彈。這種做法沒有先例，一些人認為太冒險。在最后一次討論會的關鍵時刻，錢學森表態支持王永志，使二級導彈在短時間內試車成功。
第一發洲際導彈預定于1971年9月10日發射，錢學森趕到現場坐鎮指揮。導彈在塔架上進行垂直測試時，突發較大幅度的抖動。事后進行故障分析，大家眾說紛紜，一籌莫展。關鍵時刻，人們把期待的眼光投向了現場技術決策者錢學森。錢學森思考后講述了他的意見，最后說道：“我認為抖動不影響這次發射。”錢學森的話一錘定音，使開始還垂頭喪氣的工作人員，頓時精神煥發，趕緊投入發射前的準備工作。在推進劑加注到一多半的緊要關頭，氣象部門傳來報告，在預定發射窗口，一股濃密的云層將覆蓋基地上空。這個報告又一次使發射指揮部難以決定導彈是否按時發射。在指揮部的研究會上，錢學森要王永志發表意見。王永志認為要抓緊時間發射。錢學森表態：“繼續加注，準備發射。”
試驗結果，雖然射程有一定偏差，但因導彈采用的新技術全部通過飛行考核，七機部黨組作出了“試驗基本成功”的結論。這標志著中國洲際導彈的誕生。然而，洲際導彈的定型工作因“文革”受到嚴重干擾，加之某些技術（主要是計算機軟件缺陷）原因，根據周恩來指示，決定推遲進行。盡管如此，洲際導彈的首飛成功對中國航天事業影響深遠，“長征二號”運載火箭的研制正是以洲際導彈為原型展開的。1975年11月26日，長征二號運載火箭成功地將中國第一顆返回式衛星送入預定軌道，標志著中國在返回式衛星技術領域的重大突破。這些新技術與新研制的發動機一直沿用到了“長征二號丙”，直至“長二捆”“長征二號F”和“長征三號”系列運載火箭的基礎級……
1975年3月，國防科委主任張愛萍主持制定了導彈核武器研制計劃，并且獲得了毛澤東的批準。計劃明確提出1980年完成洲際導彈全程飛行試驗。作為張愛萍主要助手之一的錢學森，再次披掛上陣，至1979年底，“東風五號”先后進行了6次不同目的、不同條件的飛行試驗，為1980年向南太平洋進行全程飛行試驗奠定了基礎。屠守鍔從1978年下半年開始，穿梭般地往返于北京與各試驗基地之間，為全程試驗做了充分的技術準備。“東風五號”洲際導彈全程飛行試驗要求發射之前把落區的范圍向全世界公告，在導彈試驗期間禁止所有船只進入落區，以免發生危險。圈定導彈落區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技術人員誰也不敢劃這個“圈”，錢學森再次出馬，接手難題。他提出了劃圈的原則：我們的彈著區劃得要比美國人和蘇聯人的小，而且技術水平要高，要爭這口氣。錢學森帶領科技人員經過四五年的努力，終于作出遠小于蘇聯的劃圈數據，這個國際矚目的焦點數據由錢學森拍板后對外公告。
◆1980年5月18日，我國“東風五號”洲際導彈首次全程試射成功。
1980年5月18日，“東風五號”洲際導彈全程飛行試驗成功，落點誤差僅250米，遠低于原定誤差指標。這次發射成功，標志著中國正式成為世界上繼美國、蘇聯之后第三個擁有洲際導彈的國家，打破了超級大國對洲際戰略核武器的長期壟斷。從此，中國擁有了可以指向地球任何一個角落的“倚天長劍”，“八年四彈”規劃終于全部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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